“......我不太合群。”
何善福轻皱了皱眉头，女孩的语气稀松平常，他也听不出来什么严重的。但何善福当班主任当了多年，非常明确的知道不合群对于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来说，影响有多大。
但这并不能完全说服何善福。
孟芸杉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尝试开口，组织语言，对何善福讲了过去个别发生过的事情。
女孩说的轻描淡写，有些地方一笔带过，甚至进行了艺术加工，然而一旁的何善福气的脸杠红。
“什么东西！”全市顶尖的高中！顶尖的班级！竟然会发生这些事情！
孟芸杉作为当事人，这些事情反而在她心里起不了多大的波澜。
“徐丽就是这样教火箭班的？！”
“你叫什么名字？！这种事情怎么没有向主任校长反映呢？！走！现在就跟我去找校长！”何善福恨铁不成钢地冲孟芸杉吼道，说干就干，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孟芸杉。”
“不用了老师，我只想安安稳稳的高考。”
这个理由放在高中简首是万金油，何善福不解地停下动作，往嘴里灌了一口茶，压了压怒火，听到回答后，心想着这人的名字那么耳熟。
“祝贺十三中高三1班孟芸杉获得本次联考全市第一名！”一句播报在何善福脑子里炸了一下，他又急忙问道是哪三个字。
孟芸杉指了指刚才交上去的稿纸，何善福拿起来看了一眼。
“全市第一啊。”发现和印象里的三个字一样，这让何善福眯了眯眼。
孟芸杉点了点头。
“报告。”办公室的门伴随着爽朗懒散的声音被突然打开。
“你这小子又有什么屁事儿！”何善福的气正愁没地方撒，看到来人是谁，气冲冲地对着门口吼道。
“何老师，好歹我也是你班的班长吧，班长来班主任办公室不正常吗？”郁坚铭把门带上走进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孟芸杉听见来人的声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看了一眼。郁坚铭像是没注意到她，探着身子就要去拿桌子上的刚才被没收的两本小说。
“干什么！你给我放那儿！”
“我告诉你，这东西，让原乐安和季舒予自己到我办公室来拿！还有五千字检讨！他们两个，少一个字都不行！”何善福在郁坚铭快要够到那两本小说之前，一把夺过来，背到身后，吹胡子瞪眼道。
郁坚铭“欸”了一声，状似很可惜似的收回了手。
“没事儿了吧，没事儿就进班。”何善福看见郁坚铭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心里就烦，赶紧挥手催着人走。
“别急啊，我来抱练习册的，您忘啦？还是您让我来的呢。”
“在那边儿桌子上。”何善福挥了挥手，指向角落的桌子。郁坚铭走过去整理着。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孟芸杉依然静静地站在那儿，何善福又看向孟芸杉，叹了口气。
“傻不傻，不告诉老师校长？白白受他们欺负？”
“12班可是整个年级最差的班，真考虑好了就来吧。”
“我们班的学习风气虽然比不上1班，但好歹我何善福当了几十年班主任，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受欺负。”
孟芸杉站在那儿，眨了眨眼睛，倒也没想到何善福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微愣着点头说好。说了句“谢谢老师。”她扭头准备离开，刚走几步，与抱着练习册的郁坚铭碰上，孟芸杉停住，往旁边侧开让出路，她低着头，一道有些凉的目光落在她自己的头上。
她没抬头，凉意也转瞬即逝。
在郁坚铭离孟芸杉一步距离的时候，他同样地往另一边靠，绕了过去。
孟芸杉关上门，站在办公室门口，用指甲压了压手心，心跳的有些快。
孟芸杉走后，郁坚铭抱着整理好的练习册，不经意间问道:“怎么着？刚刚那个，不像是咱班的啊。”
何善福坐在办公桌前想着这件事要怎么办，听到郁坚铭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
郁坚铭挑高了眉。
......
第二天早上，李欣请假了，没人看早自习，因此徐丽来的早了一点。
她拿着成绩单进来，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响声，1班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徐丽手中的成绩单上，学习越好就会越在意成绩。
孟芸杉在擦拭着桌子上被叶依依等人画上的东西。不知道用的什么原料，怎么擦也擦不掉，孟芸杉将湿纸巾丢在一旁，有些泄气。
她不想搬着这张桌子去12班。
突然，一张成绩单被徐丽恶狠狠地摔到孟芸杉脸上，纸张的边缘够锋利，在孟芸杉脸上划出一道血迹。
“孟芸杉！你干什么吃的，这次数学给我考了一个30分！上次全市第一是抄来的吗！”徐丽肺都快要气炸了，她不喜欢孟芸杉这种家庭没背景没实力的学生，给她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但班里有一个全市第一，这让徐丽在主任和校长那里倒是威风许多，平时更是能踩到其他老师头上。
这次全市第一数学竟然只考了30分，许多同事都在明里暗里嘲笑她。
“你一个什么也听不见的聋子，准备以后当一个社会垃圾和蛀虫吗！”这话一出来，后几排以叶依依为首的几个人嘲讽地笑出声。
“没关系的老师，孟芸杉还有一张脸呢，以后可以当别人家的小三。”
“就是啊老师，反正她没爸没妈的，更不会有什么羞耻心了。”后几排的笑声更大，甚至班里有些人也不知所以地跟着笑。
孟芸杉没说话，也没管摔在桌子上的成绩单，目光却有些冰冷。她无视面前的徐丽，拿着成绩单往后排走，一路走到叶依依面前。
叶依依被孟芸杉看地心里一紧，笑声也停了，挑衅地瞪着她。
孟芸杉看着叶依依的反应，不疾不徐地说道。
“这位同学。”
“虽然我不认识你。”
“但你信不信......”
"下次考试，我还是第一。"语气冷硬，和平时那个温温吞吞的孟芸杉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