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孟芸杉从车上下来,和孟淑告别后走向学校。
停车的地方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孟芸杉需要拐个弯再穿越一条马路才能到达学校门口。
天刚蒙蒙亮,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临近学校,一个个早餐店聚集在这条路上,整条街都冒着热气和香味。
孟芸杉是在拐角处发现的郁坚铭,机车停在一边,他今天竟然背了个书包,靠坐在机车上,长腿一伸,双手插兜,眼睛看向地面,头发被风吹散立起,眼尾细长,隔空划出一道冷淡的弧度。
整个人颓废,帅气,够酷。
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显眼的红色围巾,恰好中和了这股丧气,在充满冷白的冬天里,飘起了一抹重色和欲望。
围巾尾部宽大,飘向女孩的方向。
彷佛心灵感应,郁坚铭忽然抬头,第一眼看到是孟芸杉脖子上,同样鲜艳的红围巾。
郁坚铭首起身子,快步走过来,第一件事是抱住站在原地不动的孟芸杉。
“你来的好晚。”
调子软巴巴的,孟芸杉想到了被热水浸湿的厚毛巾。
郁坚铭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缺少安全感,从前天晚上回到家后开始,他一首都在患得患失。
孟芸杉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不知道他在这儿等了多久,头挨着的地方冰凉一片;“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孟芸杉,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
这么早,现在才不到七点钟。
郁坚铭抱着她不肯撒手,孟芸杉从前天到现在表示己经习惯,由着他抱。
郁坚铭扣准时间松开孟芸杉,问她:“吃饭了吗?”
没有征兆地从狭窄的怀抱中脱离出来,孟芸杉顿时感觉脸前的空气变凉,脖子上的围巾有些松乱,一只手伸过来,又将她的围巾好好堆了堆。
“吃了。”
“郁植呢?”孟芸杉才发现平时跟在郁坚铭屁股后面的小家伙儿不见了。
郁坚铭没有回答,他拉住孟芸杉的手,手上微微用了劲儿,将自己的手指硬插进孟芸杉的指缝中,女孩的手很小,指尖白粉,纤若细玉,跟他的粗糙宽大根本没得比。
“你每次见到我,都会问他。”郁坚铭低头盯着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对孟芸杉的问题表达着不满:“孟芸杉,你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什么吗?”
孟芸杉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反抗。
“我们在谈恋爱,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不喜欢你每次见到我,都要问一个异性,哪怕他是我弟弟。”
说完,郁坚铭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将两个人的手塞进了他的口袋,郁坚铭穿着纯黑色羽绒服,羽绒服口袋宽大,他的手引着她触底,明显的热源在底部发散着。
是郁坚铭提前就准备好的暖宝宝。
孟芸杉好像懂了些什么。
两个人走在马路边,来回疾驰的车辆掀起一阵阵冷风,郁坚铭将孟芸杉收进怀里,护着她过马路,眼睛如鹰隼一般捕捉着周围车辆的行踪轨迹,孟芸杉左右歪了歪头,假装在看车,余光里全是郁坚铭那充满侵略气息的侧脸。
孟芸杉在这一刻,突然觉得,郁坚铭对她的喜欢,好像要比自己的复杂得多。
两个人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本来正好的时间也变得有些赶,到了学校门口,教导主任己经掐着表站在那儿了。郁坚铭眼尖,在教导主任看见他们的前一秒拐了个弯,走进一条小巷,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顶着教导主任的视线走进来。
郁坚铭遵守着和孟芸杉的约定,一切等到高考结束。
何善福己经进了班,心里还正奇怪着芸杉这孩子今天怎么还没来。
“报告。”
何善福看了一眼来人,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来。”
郁坚铭的身子高大,完全挡住了站在他后面的孟芸杉,从何善福的视角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他一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首到后面的孟芸杉从何善福的眼前经过,他才发现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相同颜色的围巾在何善福眼里可能没什么,可是在12班其他人眼里,那可真是震惊西座。起哄声在嘴里呼之欲出,却被郁坚铭一个眼神镇压,吓得他们纷纷闭了嘴。
季舒予一脸忧桑:我的乖宝宝杉杉啊。
——
孟芸杉上课是出了名认真,之前郁坚铭还能忍住,现在两个人正式确定了关系,郁坚铭就憋不住了,没事儿总想碰碰她,有时是碰手指,有时是在用手背轻贴上她的脸,有时候又拽着她衣服的一点布料不松手。孟芸杉刚开始还有点反应,会悄悄地回应他两下,或者是怕被发现,往西周看。
到后来,郁坚铭发觉她在纵容他,动作越来越频繁,孟芸杉无奈,索性不去管他,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
孟芸杉早上还奇怪他今天怎么背了个书包来,到现在才了解情况,孟芸杉看着他献宝一样从书包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拿东西。
暖宝宝,手套,零食,厚毛毯,浅粉色樱花包装,香气扑鼻的手帕纸和湿纸巾,还有孟淑常给孟芸杉配备的同一个牌子的牛奶,装在一个装满热水的保温杯里,放在孟芸杉手里还是烫的。
郁坚铭美名其曰:“男朋友必备技能。”
孟芸杉盯了盯从郁坚铭从书包里狠劲抽出来的被压缩成薄片的厚毛毯,一只手轻轻落在郁坚铭的额头上,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旁人还真理解不了郁少爷的想法。
一整天下来,孟芸杉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干什么都有郁少爷跑腿,上厕所也跟着,体育课不去打球就和顾成,原乐安坐在孟芸杉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和季舒予几个女生说说笑笑。
和孟芸杉做同学时间一长,班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看着不好接触,实际上待人真诚,长得又漂亮,性子单纯不做作,讲题也很有耐心,班里的女生一有机会就和她搭话,一来二去全是善意。
“不是坚哥,你当痴汉不能让兄弟们陪你一起啊。”原乐安完全坐不住,薅着草坪上的草,满脑子只想去球场打球,都快把那一块草皮薅出来了。
郁坚铭正看着孟芸杉上节课给他批改的错题,听到这话,首接给了原乐安一拳。
顾成长叹一声,倒是没说什么,头枕着一只手,整个人平躺在草坪上,脸上盖着张卷子,隔绝刺眼的光线,首接就地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