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孟芸杉拉开车门想下车，唐逸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自己拿去看。”
孟芸杉接过后下车，唐逸却没下。孟芸杉估计着是去找孟淑了。
别墅里没开灯，一片黑暗。
孟芸杉站在门口，将房门大开着，趁着月光摸索着打开别墅里的灯后，才把门关上。
可能连孟淑都不知道，孟芸杉怕黑，非常怕。
孟芸杉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打开文件夹。
“铭城孤儿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哗”的一声，孟芸杉手上没拿稳，资料散落了一地。
就这样一个瞬间，孟芸杉突然看到了什么。她缓缓捡起其中一张。
是一个人的个人信息资料。
资料大部分都是空白。
铭城孤儿院院长，霍云山。
孟芸杉背对着窗户，背对着月光，视线有些模糊，周围寂静，她的呼吸急促。
过了很久，资料被整理好，孟芸杉将它放在一边，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呼吸始终无法平稳。
......
次日，仍然是唐逸送孟芸杉上学，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提昨天晚上的那份文件，只是孟芸杉连最基本的交流都不想留下。两个人全程没说一句话。
上课的时候，徐丽宣布了下一次联考的消息。
“明天的联考很重要，主任说了这次谁要是再退步，就让他首接滚出1班。”
整个高三年级总共有12个班，1班是最好的，12班则是最差的。
底下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翻书的声音很响，徐丽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角落里的孟芸杉目光动了动。
晚自习结束，放学的铃声一响，孟芸杉走出教室，逆着人流找到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儿，带着一副老花镜，捧着杯热茶，批阅着今天刚交上来的作业。
何善福极快翻阅一份份作业，速度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很差劲的作业，第一面的选择填空叉子比对号要多得多，填空五道小题，就写了个12345上去，一看就是蒙的。
孟芸杉走进去：“老师好。”
何善福刚准备喝茶，突然听见这么一声，舌头被烫到。他抬头，一个模样出色的学生站在他面前。
何善福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这不是他们班的学生。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孟芸杉开门见山：“下次考试重新分班，是真的吗？”
何善福想到今天开会校长说的话，随即点头回应。
“那依靠关系也不可以去更好的班吗？”孟芸杉一脸天真的问道。
何善福听完这话，面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
“考试讲的可是公平公正，你依靠关系，对别人来说公平吗？想去更好的班，现在就要努力学习，这比你那个什么狗屁关系有用多了！”
涉及到何善福的原则问题，他情绪显得非常激动，首接站起来，将面前这个看起来不想努力的学生好好数落了一顿。
孟芸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去。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
何善福满意地抿了一口茶，显然觉得自己挽回了一个不上进的学生。
他再次戴上老花镜，看着桌子上那一份糟糕的作业，翻过来的另一面更干净，倒是最后一题画了几道。何善福扶了扶眼镜，探身仔细看。
歪歪扭扭两个字。无解。
何善福忙拿出答案对照，最后一题是压轴题，放在整个年级也没几个人能做的出来，这样的题空着倒也没什么，因为没有人写，何善福批改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这道题的答案。
好不容易有个人写，但无解这个答案，倒是有些不靠谱，估计也是乱写的。
何善福扒着答案。
23题，是这个没错，何善福往后看。
一整面的解题过程，最后答案是。
无解。
对，就是无解。
何善福冷哼了一声，眉毛抖了一下。他又将卷子翻过来，姓名那一栏，字迹锋利，只有一个郁字。
这小子。
......
第二天考试的早上，许是因为这次的成绩涉及分班，1班里的人背书的声音都特别大，后排叶依依几个人神色都显得认真了许多。
李欣在讲台上转来转去，监督着早自习。
不自觉的目光移到角落的座位上，孟芸杉也在翻书，但她翻得不像是资料。李欣好奇地走近看了看。
是《简爱》。
同时，徐丽踏着高跟鞋走进来，李欣看了孟芸杉一眼，不动声色往旁边靠了靠，恰好挡住孟芸杉的桌面。
孟芸杉似有所感，翻书的动作慢了一瞬，她抬头，徐丽己经走出了教室。
“孟芸杉，复习要专心。”李欣提醒道。
走廊另一头的12班显然没这么好的自觉性，该补觉的补觉，该说笑的继续说笑，完全没把考试放在心上。
“坚哥，考完试去打球吗？”趴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的原乐安迷迷糊糊地问道。
郁坚铭像个大爷一样接过郁植接的热水，喝了一口。他倒是精神，郁植坐在他旁边，可怜巴巴的讨好郁坚铭，想要玩一会儿手机。
十三中自行组织的考试一般是高年级和低年级混考，郁植今年初一，刚好被分到高三部，郁植很黏他哥，来的次数也多，众人也见怪不怪。
郁坚铭一只手举起手机不让郁植够到，另一只手还能掐着郁植的脖子回应同桌原乐安。
“放学再说。”
“哥你就让我玩一会儿吧，我保证这次能考好的。”郁植拼命挣扎着锢住他脖子的手。
“等你这次考了第一再来和我谈条件。”郁坚铭将手机扔给前面的顾成，笑眯眯地抱着郁植的头往上拔，像拔萝卜一样将人搬到过道，又将保温杯塞到郁植手里。
“乖，水凉了，再给哥接杯热水去。”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太阳爬到不高不低的位置，外面看起来比教室里要温暖得多。但是快冬至了，孟女士说过，H市的冬天能把人的耳朵冻得掉下来。
孟芸杉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位置，考场里人还没有到齐，第一考场的人显然实力强劲，趁着这个空档还有人在那里翻书。
翻资料和背书的声音密密麻麻，孟芸杉索性将助听器取下，世界安静。
顾成带着郁植找考场，郁坚铭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在这儿！哥，我找到了！”
郁植朝后面的郁坚铭招招手，指了指他的位置。
“笔什么的都带齐了？”郁坚铭闻言也不再往前走了，他靠着柱子问道。
郁植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笔袋，和身旁的顾成道别之后走进去。
上次全市的联考，初中部也参加了，好巧不巧的，郁植也是全市第一。
“这小子比咱俩强多了，你们老郁家说不定能出个状元。”顾成看着郁植认真找座位号的样子，一脸坏气的笑道。
郁坚铭只笑不语，神色也显出来几分得意，他想到了什么，透着玻璃斜眼往教室里看。
教室里，郁植落座。
旁边是孟芸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