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芸杉脸上染了一抹绯红：“车来了，快走吧。”
送走季舒予，孟芸杉又走回酒吧的包间，里面空无一人，孟芸杉就坐在里面靠窗的小吧台边发呆。
“美丽的小姐，请问您愿意和我喝杯酒吗？”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一个人举着杯酒，他的话语如蛇吐信一般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垂，让人感到不适，又带着危险的诱惑。
孟芸杉拉了拉身上的外套：“程驯。”
“你来干什么。”
程驯抿下一口酒，笑意不及眼底，反问孟芸杉：“这么不喜欢我啊，那你喜欢谁？郁......坚铭吗？”程驯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缓缓地说出来那人的名字。
话音刚落，西周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凝固住，她盯着程驯：“你想干什么？”
程驯把那杯他喝了一口的酒递过来，笑得邪恶：“喝了，我就走。”
孟芸杉看着程驯眼里快要爆发出来的怒气，接过那杯酒，淡淡说道：“喝下去，我就会死。”
她没骗程驯，她这么多年吃的药量，一口酒下去足以毙命了。
程驯盯着她的动作，孟芸杉抬手，那口酒快要进她嘴里的时候，酒杯再度被程驯抢了过去：“孟芸杉，别做梦了，没有人在知道你有精神病之后会喜欢你的，没有人！”他再度强调。
“你以为你转学能摆脱我吗？不可能，只有我愿意接纳你，你也只能和我待在一起。”程驯的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身上，话语恶毒带有诅咒。
他和孟芸杉从小一起长大。
他们才是同类。
孟芸杉冷眼看他，到现在仍旧不明白程驯的顽固和恶意从何而来：“为什么。”
程驯看着她，突然笑了，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脸：“杉杉今天好漂亮啊。”
他知道她今天会来这里，他看着她下车，看着她送礼物，看着她对他笑，给他抹蛋糕。
程驯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用了点力气，强迫着孟芸杉看着他，挑衅着，威胁着：“别惹我，霍芸杉，别让他接近你，别再让我看见。”
孟芸杉嫌恶地皱着眉，躲都躲不开。
程驯很满意孟芸杉的反应，他的目的达成，咧嘴笑了笑，松了手，顺了顺衣服的褶皱，起身转头离去。
孟芸杉坐在那儿，目光西散开，孟淑发来一条语音：“杉杉啊，快十一点了，你们结束了吗？妈妈现在去接你可以吗？”
“好。”她打字回道。
郁坚铭在楼上洗完头就下来了，酒吧也不能有吹风机这种东西，他就随便擦了擦，想着一会儿回家再洗一遍。
“想什么呢。”郁坚铭看到孟芸杉坐在窗前，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云。他走近，两只手肘放在吧台上，支撑着他整个身体，侧过头问孟芸杉。
孟芸杉专注地目光移到郁坚铭的脸上，她叫他：“郁坚铭......”
郁坚铭与女孩两眼相望，他的的手心开始发热，血气上涌。孟芸杉这样看着他，叫他的名字，是要干什么，她要说什么，她会说什么。
“我......”孟芸杉顿住，脑海里突然响起程驯的话，垂下眼继续说道：“妈妈一会儿来接我。”
好像喜欢你。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
听到女孩的下半句，郁坚铭反而放松下来，把心里那一丁点猜测抛之脑后，安慰着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好，我送你到车上。”郁坚铭装作若无其事。
郁坚铭不想让气氛安静下来，找着话题：“孟芸杉，你猜我今天许的什么愿望。”
孟芸杉眨眨眼：“不能说，我妈妈说愿望说出来不灵的。”
归功于孟女士，孟芸杉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反差萌，平时比谁都老成和淡定，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偶尔，突然的一下，她总能顶着那清冷的眼神冒出来一两句让人捧腹的话或者行为，像个小孩，可爱极了。郁坚铭嘻嘻笑着：“好好好，我不说。”
“那你高考想去什么学校？”他又问。
聊到这个话题，孟芸杉不说话了。
“还没想好？”
郁坚铭看着她，满眼笑意：“那等你想好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和你考一样的。”
孟芸杉转过身子，继续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小声地“嗯”了一声。
孟淑和唐逸都来了，郁坚铭把人送上车，还冲孟淑主动喊了声：“阿姨再见。”孟淑美滋滋地挥了挥手，这孩子长得帅还那么有礼貌。
旁边的唐逸脸黑下来，瞥了眼车外的郁坚铭。
车子开动，唐逸开口：“那小子是郁家的。”
孟淑有些惊讶：“真的啊。”唐逸的本家和郁家一个地方，两家来往不多，但也算是生意场上的伙伴，唐逸是为了陪老婆才搬到这里的。
孟芸杉也好奇地看着唐逸：“郁家在哪里？”
“A市。”
“那敢情好，离得也近，两个小孩还挺配。”孟淑笑着，对郁坚铭很是满意。
唐逸看了眼孟淑，不解风情道：“......郁家前几天刚抢了咱家一笔生意。”
好好的愉快气氛没了，孟淑没好气地瞪了唐逸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唐逸：......
伴随着孟淑唐逸在车上的一句句拌嘴和孟芸杉的偶尔助攻，车子开回了别墅。折腾了一天，孟芸杉头一倒一倒的，快要在车上睡着了。
她和孟淑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按照孟淑教她的卸妆方法卸完妆，洗完澡之后，钟表时针己经指向了12。
今天的药还没吃。孟芸杉突然想到这件事，她又悄悄地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吃了药。严末这次给她开的药和之前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她每次吃完药就会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梦都不会做。
她最近的睡眠质量都好了很多。
孟芸杉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手机响了两声，孟芸杉有些奇怪，这个时间点有谁会给她发消息。
Ethan：睡了吗？
是郁坚铭。孟芸杉手指动了动，精神回来了一点，坐起来点进去。
芸杉木：没有。
紧接着，郁坚铭打来了电话。
孟芸杉突然觉得手机有点烫手，她停了停，接通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却没人说话，孟芸杉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听到了那人一声很长的呼吸声，郁坚铭好像不打算说话，就像孟芸杉一样，也在听她的呼吸声。
最先开口的是孟芸杉。
“喂。”
“郁坚铭。”
“嗯。”电话里传来有些沉闷的回应。
之后又是安静，郁坚铭有点反常，孟芸杉敏锐的发觉到。
“怎么了？”她又问。
电话那头的郁坚铭坐躺在沙发上，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西周的寂静彷佛有了重量，轻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电视被静音，里面随意播放着一部电影，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只有电视屏幕散发出的微弱的光亮。
冷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