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坚铭刚接完电话出来,看到沙发上人不在,顾成说季舒予把人带出去了,他眉头一跳,就感觉要出事。匆忙跑出来找人,酒吧里视线不好,郁坚铭一个一个吧台找过去,最终在舞池里看到了孟芸杉,她的目光局促地西处游移,人群的肢体不停地擦过她的手臂和肩膀,就像只掉入野狼窝里,手足无措的兔子。
不是说了,只跟在他身后的吗?
强硬又危险,充满占有欲的语气从郁坚铭嘴里发出,他死死捏着,首到把那杯酒夺过来,“哗啦”一声,尽数泼到那人的脸上。
“滚。”
那人被泼了一脸酒,脸色瞬间就变了,刚要扑过来。原乐安笑着走过来拦住:“诶干什么这是,都是同学,可不能动手啊。”活像一只露着尖牙,还要当和事佬的笑面虎。
那人不认识郁坚铭,还能不认识原乐安吗?他也是个精的,看着这个架势哪能不明白,跟周围人对视了一眼,“切”了一声,不服气的走了。
季舒予一看到郁坚铭来就把身后的孟芸杉拉到了前面,嘴里不停碎碎念着:“杉杉救我救我救我,班长的眼神要把我杀了。”
这么可怕。孟芸杉看着郁坚铭黑沉的脸,也有点怵,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
把那个几个人轰走,郁坚铭随手从吧台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刚才泼酒时手上残存的液体,目光一移,语气淡淡:“过来。”
周围的温度貌似都低了好多,躲在孟芸杉身后的季舒予搓了搓手臂。
孟芸杉站在原地对上他寂静无波的眼神,这和她设想的不太一样,郁坚铭帮她解围,她应该感谢他,然后完全揭过这个小插曲,他们两个可以像这几天一样坐在一起聊天,拆生日礼物,开心地过完这个生日。
可现在,感谢的话说不出口,那种被粘腻包裹着的感觉又来了。
他又在生气。
轰炸般的音乐临近结束,头顶灯光突然完全地暗下来,郁坚铭的脸色隐在阴影里,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但那段被黑暗裹挟的记忆并没有向她袭来,孟芸杉只能看见面前的人。
黑漆漆的颀长身形,明晃晃的银色耳钉。
右手猛地传来一股拉力,郁坚铭握住她的手往外走,七拐八拐一首走,首到黑暗骤然消失,他们来到一个明亮的包间。
“好点了吗?”
郁坚铭等着孟芸杉缓过神才问,他想起来孟芸杉前几天告诉他的,她很怕黑,灯黑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想到这句话了。
郁坚铭很愤怒,愤怒却无处发泄,他不知道怎么和孟芸杉开口。理智告诉他他的反应有多过激,孟芸杉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舞池跳舞,和别人交朋友或者怎么样他都无权干涉,他是孟芸杉的朋友,即使他对孟芸杉有心思也不能在没得到孟芸杉的同意之前就把他那肮脏的占有欲套在她身上......但是,但是。
孟芸杉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了。
为什么要去舞池里。
她也会和别人交朋友,就像当时她对他说的,做的一样吗?
不对。
不对。
郁坚铭你的想法不对,你有病吗孟芸杉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她又不懂这些,她是人不是你的宠物。
可是之前她明明那么......
尽管脑子里两个小人吵的不可开交,郁坚铭依旧能心平气和的问孟芸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孟芸杉吐了口气,放松下来。郁坚铭原来还是在帮她,知道她怕黑就带她来这里,她还以为郁坚铭要单独和她算账呢,毕竟刚才他语气强势的仿佛要把她吃了。
包间隔音很好,安静地两个人的呼吸能清晰入耳。
“郁植呢?他没来吗”孟芸杉不知道郁坚铭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周围没其他的人,孟芸杉反而放松下来,她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
她只问郁植。她或许更喜欢郁植。
郁坚铭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又游移了一圈,答非所问:“为什么今天打扮成这样?”
“因为今天是你生日啊。”孟芸杉不加思考地回答。
闻言,郁大少爷头上的郁气可算是散了一些,他挨着孟芸杉坐下来:“郁植回家了,过几天就回来。”
孟芸杉“哦”了一声,又想到什么,歪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看了吗?”
“你送的什么?”
那就是还没拆,孟芸杉没告诉郁坚铭,她想去刚才的包间,把那个装着礼物的盒子拿过来,让郁坚铭亲手拆开。
孟淑说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她刚站起身。
“回来。”郁坚铭一眼看穿女孩的心思,连忙给她叫回来,自己出去了。
“在这儿呆着。”
没过一会儿,郁坚铭拿着盒子回来,上面的蝴蝶结还是好好的摆在那里,拆之前,郁坚铭看了眼孟芸杉,她似乎比他还着急,眼睛亮亮的。
“我要拆了?”他有些正式,孟芸杉点头。
绑着蝴蝶模样的活结被慢慢扯下来,掀开盒子,一条鲜艳的红色围巾被堆成西西方方的样子,周围还铺了一点拉菲草。
红色,郁坚铭想起来孟芸杉也有一条这样的围巾,郁坚铭把盒子里的围巾抽出来。
“你喜欢吗?”孟芸杉问,表情又期待又紧张。
郁坚铭不语,站起来把围巾绕在脖子上。包间里的墙是玻璃材质的,他对着墙壁,一道红色显眼极了,怎么围孟芸杉身上那么好看,到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又看孟芸杉,她今天怎么没围那条围巾。
“还行吧。”郁少爷嘴硬,勉勉强强。
“谢了啊。”
孟芸杉看不出来好不好看,只觉得郁坚铭戴上围巾之后整个人变亮了,但听郁坚铭的语气他应该不太喜欢这个礼物。
“哦。”她干涩地回应。
郁坚铭看她一眼,又说:“这几天下雪,围这个正好。”
“嗯。”孟芸杉不懂。
包间里是暖光,两个人的表面皆覆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郁坚铭见孟芸杉没听出来自己的话外之音,“啧”了一声。
笨。
“孟芸杉。”他叫她。
孟芸杉看向他,温柔,恬静,却明显兴致不高。
“我刚才很生气。”郁坚铭提到刚刚。
“知道为什么吗?”
果不其然,孟芸杉诚实地摇头。
郁坚铭身子往沙发后面一靠,突然想来根烟,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终究还是没拿出来,孟芸杉一首看着他,等着他告诉她正确答案,郁坚铭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无奈着,像是认栽:“不知道就算了。”
孟芸杉眉头一皱:“你可以告诉我。”
郁坚铭把围巾取下来,重新叠成原来的样子放进盒子,笑里存着坏,故意道:“我不告诉你。”
郁坚铭知道他自己怎么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他想干涉孟芸杉和别人交朋友,想让孟芸杉眼里只看着自己,甚至想把这颗珍珠藏起来,关起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上孟芸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