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三个同时这样说，轮到秦娇娇傻眼了。
“摔傻了？什么摔傻了？”她抹了眼泪问。
见院子里也没有外人，王月娥和秦牧海都把昨晚后半夜杨菊英站在床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盯着他们看的事情说了。
“这么奇怪？”
王月娥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可不奇怪咋的，我现在想起妈当时看我们的眼神都瘆得慌！”
秦娇娇点头，“怪不得了，妈肯定是摔傻了，所以才会和疯子一样。
你们不知道，妈不止打我，还抱着二哥那个沪市来的资本家未婚妻亲热的不得了！”
“什么？！沪市姓钟的那个资本家小姐来啦？！”
秦娇娇的这句话，不只像是重磅炸弹在秦家院子炸响了，也炸响了隔壁马兰花家的院子。
打从秦娇娇进院子的那一刻起，马兰花的耳朵就贴到墙根上了。
不支棱的秦家老二竟然有个沪市的未婚妻！
这个未婚妻还是个资本家！
更重要的是，杨菊英还傻了！
哈哈，秦家这下是真有好戏看了！
晚上，偷偷摸摸给全家加餐以后，王月娥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爬上了床。
谁料刚躺下，旁边就传来秦牧山和打雷一样响的呼噜声。
王月娥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吃饱了就知道睡，你是猪托生的吗？”
秦牧山被踹醒，气得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一样，“臭婆娘，老子干活累一天了，还不能睡了？”
王月娥见他怒了也有点怕，她腆着笑脸讪讪道：“这不是想和你说正经事么。”
“什么正经事不能明天再说。”秦牧山又瞪了她一眼，瞪完正想翻身就被王月娥拉住了胳膊。
“孩他爸，妈都摔傻了，这日后的日子怎么过，谁当家做主，妈屋里的那些东西怎么分，又由谁照顾，你想过没有！”
听到王月娥说的真是正经事，秦牧山翻身朝她看了过来，“以后当家做主的肯定是我啊！我是老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那肯定的，咱们这一房不止有长子还有长孙呢！以后把持家里家外和公中的，肯定是咱们这一房。
可是妈呢？妈成傻子就啥也干不了了，还得有人专门看着才行！
秦牧山，我可告诉你，长嫂为母，我可以把持家里家外和公中，但要我去照顾妈那是不可能的。
不说我得管着大壮和牛牛压根就没多余的时间，就是妈也不是咱这一房的妈，还有二房，三房和小姑子娇娇呢。”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都管，就咱不管了？”秦牧山拧眉不悦，他们要是这么做了，肯定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
王月娥赶紧道：“哪能不管！我的意思是，管也轮不到咱们这一房！”
她掰着手指头和秦牧山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你看啊！你虽然是老大，但你得妈照顾是最少的，花家里的钱也是最少的，当年你娶我，只用了八十块。
老三娶李慧芳是没花钱，但他前头那个订婚跑了的，不是花了两百多么。还有他平常干活养活自己的工分都赚不到，全靠公中拿钱贴补才能不饿肚子。
你妹妹秦娇娇就更不用说了，先不说她平常吃喝拉撒的那些花销，就说读书，从小学到高中，她是读书最多，也是花钱最多的。”
说到这里，在家里当女儿却不值钱的王月娥忍不住眼红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妈咋想的，一个赔钱货宠的和宝似的。”
“你说啥呢？妈宠娇娇咋了？你不也说你要是生个闺女，你也往死里宠！”前面的话秦牧山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没搭腔，但后面的话他就不爱听了。
因为不光杨菊英宠秦娇娇，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宠，家里就这么一个妹妹，宠点怎么了。
“怎么说着还急眼了呢？行了，我不说她了，最后说老二，妈这次出事可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不听妈的话，妈怎么会因为去乔二婶家和马兰花干起来还摔伤脑子。所以，妈摔傻了都是他的责任，以后也得由他们这一房照顾！”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老二一个糙老爷们怎么照顾妈？”
秦牧山有点担忧，他倒真不是怕自个老娘没被照顾好，而是怕没照顾好村民又戳他的脊梁骨，毕竟以后秦家当家做主的是他。
“什么就他一个糙老爷们，这不是他那个资本家未婚妻来了么！现在当家做主的是你，等他们一来，你把家一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分家？妈还在呢，怎么能分家？”秦牧山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分家的。
王月娥一个白眼翻过去，“不分难道你还想被二房牵连？”
说着她又忍不住气急道：“秦牧山，我可告诉你，大壮什么命你是知道的，要是他被二房连累毁了前程，我一辈子和你没完！”
当初大壮刚出生的时候，有个路过的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说他是紫微星转世，长大了是必定有大出息的人中龙凤。
因为这个，秦牧山和王月娥私心里都更宠他一点，就好比刚才的加餐，给大壮的烤鸡蛋就是最大的。
想到大壮，秦牧山立马就动摇了，“哎呀！我没说不分，你这臭婆娘怎么还急眼了呢！放心吧，为了咱大壮，这个家我怎么都会分的！”
这边大房忙着商量怎么分家分妈，那边三房的秦牧海，也在想着怎么算计自己己经摔傻了的妈，只是这事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心里筹谋。
李慧芳从养猪场回来后，带着妮儿洗干净，轻手轻脚回了房。
把妮儿哄睡后她见躺在床上另一边的秦牧海没有一点动静，觉得诧异极了，因为以往只要入夜上了床，秦牧海就会为了生孩子，拉着她死命折腾。
还几乎是一个月三十天，除了她来月事的那几天，就不带歇的，有时候初一十五还会变本加厉。
她悄悄看了一眼此刻窗外圆圆的大月亮，又看了一眼床边躺着一动不动的秦牧海，是满头满脸的问号，秦牧海今晚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