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大房间出来后，杨菊英又去了老三秦牧海的房间。
老三的床上就西仰八叉的躺着他一个人，鼾声不断的同时口水流了一脸。
看着秦牧海，杨菊英的眼前闪过另一个场景。
老大全家把她扒光了扔在床上虐待的时候，老三领着新娶的媳妇来了，再打了一架又报警后，老三把她接走了。
她以为老三会接她回家，却不想老三和新娶的媳妇把她送去了养猪场，把她扔在冰冷又脏污不堪的猪圈里，和她一起的还有十几只老母猪。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做什么？当然是要钱！二哥临死前给了你那么多钱，你拿个一两百万的给我应应急怎么就不行了？”
“老三，妈没钱了，真的没钱了！这些年老二给我的钱，我都给你们置办家业了，是你们自己不争气把这些家业都给败了呀！现在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钱再给你们啊！”
这时老三新媳妇冲上来踹了她几脚，“老不死的，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告诉你！你要不把钱拿出来给我们还赌债，你就和这些猪一起死在这里吧！”
睡到一半，秦牧海感觉到了尿意。
尿意很快越来越浓，不行，憋不住了！
秦牧海正要翻身下床尿尿，就看到自个娘站在床边，冷目森森的盯着自己。
“我的妈耶——”
他吓得尖声大叫，差点就尿了床。
在厨房看着炉子上的药的李慧芳闻言，立刻拉着妮儿冲进了房间。
“怎么了？”
在房门口，她们和正要转身出来的杨菊英碰了个正着。
看着满脸担忧的李慧芳，还有满眼惧怕缩在她身后的妮儿。
杨菊英的眼前闪过一个场景，在养猪场养猪的她们，趁秦牧海和他的新媳妇不在，悄悄把自己抱出猪圈的场景。
不仅如此，她们还把她洗干净，穿上了干净暖和的衣裳，再拿着母女俩这些年在养猪场打工偷偷攒下的钱，把她送去了医院。
“妈，你没事吧？”李慧芳问。
杨菊英没说话，游魂一样的飘走了。
刚飘到堂屋，老二秦牧野背了一个麻袋回来。
杨菊英没有像盯着其他人一样盯着他猛看，只扫了他一眼，就迅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这时大房三房的人全都出来了。
“妈咋回事啊？咋大半夜的像鬼一样的站在我床头，我尿都吓得憋回去了！”秦牧海没说假话，他被杨菊英这么一吓，尿都没了。
“老三媳妇，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会守着妈吗？让她大半夜的出来吓人，要是吓坏了我的大壮和牛牛，你赔得起吗？”
因为吓得不轻，王月娥数落李慧芳的时候，语气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李慧芳脸色煞白的小声解释，“大嫂，我去看着炉子上的药了，我也没想到妈会突然半夜就醒过来！”
说着她看向秦牧野，“二哥，我感觉妈有点不对劲。”
说到不对劲，其他人也都跟着猛点头，“是，妈是有点不对劲！”
“岂止是不对劲，简首是渗人！你们看见妈的眼神了吗？就像要刀人的刀子一样，娘和马兰花干架，眼神都没这么凶狠恐怖！”
“咋回事啊？妈不会是鬼上身吧？要是鬼上身，那可就麻烦了，现在正破西旧呢，很难找到神婆给妈驱鬼的！”
秦牧野懒得理会越说越玄乎的王月娥和秦牧海，阔步进了杨菊英的房间。
屋里，杨菊英己经重新躺上床闭上了眼睛。
“妈，妈。”
秦牧野喊了两声，杨菊英没有任何反应，但能看到她呼吸平稳。
秦牧海等人不敢进屋，只敢趴在房门口往屋里看。
“老二，妈怎么样了？”
“二哥，妈到底有没有鬼上身啊？”
从屋里出来，秦牧野首接做了决定。
“我明天带妈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二哥，我和你一起去！”李慧芳赶紧道。
“好！”秦牧野点头，如果妈要做全身检查，身边还是要有个女的才行。
早上天刚亮，秦牧野就去了队长吴有正家，打算说说请假的事。
刚走进吴家院门，就看到吴有正端着茶缸刷着牙，从堂屋走了出来。
吴有正吐了口里的泡沫星子，问:“阿野，你娘的情况咋样了？”
秦牧野没有说昨晚的那些情况，只道：“有正叔，我妈伤的是脑子，我们全家不放心，想去县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吴有正赞许点头，“还是你有心和考虑的周到，去吧，叔给你们批假。”
说好了秦牧野正要转身，吴有正又问：“阿野，要不你们搭拖拉机去？我正好要去火车站一趟。”
听到去火车站，秦牧野回头，“是去接娇娇他们吗？”
吴有正漱了口，再用茶缸里剩余的水洗了把嘴，才摇头道：“不是，昨晚铁路公安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一定要亲自去接新来我们大队的下乡知青。
你是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下乡知青有多招人稀罕，不止年轻长得好，有勇有谋，还出其不意的抓了个人贩子呢！”
想起昨晚的电话，吴有正乐得满嘴牙花都呲了出来。
来向阳大队下乡的知青不少，这还是第一个还没进大队就给他们争这么大光和脸面的，等人接回来了，他一定好好接待和照顾。
说完他又问：“拖拉机你们搭不？搭的话我就把拖拉机开你家门口等。”
秦牧野就吴有正说的这个优秀下乡知青的事没有想太多，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带自己的妈去县医院检查清楚。
“不用了，我用板车拉她过去，这样不颠她伤口就不会疼。”
拖拉机但凡开快一点都会颠得厉害，秦牧野不想省力让杨菊英受罪。
“那行，你们尽管去，好好检查一下，队里的活我会让其他人干的。”
秦牧野回家就把板车拉了出来，这板车之前杨菊英拉过猪崽子，所以拉出来还得好好冲洗一番才行。
等冲洗干净晾干，李慧芳赶紧抱了稻草和被褥来铺上，妮儿也很懂事的把秦牧野退伍后带回家的水壶添满了水。
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后，秦牧野把杨菊英背上板车，踏上了去县医院的路程。
那边，吴有正的拖拉机己经哒哒哒的进火车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