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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妻子的孕期日记

入伏那天,陈默在更衣室发现制服口袋沾着片浅粉色的花瓣——是妻子新换的妊娠油味道。他摸着那抹淡香,想起凌晨帮她揉小腿时,她肚子突然鼓起个小包,像只想要破土的小兽。

“18号,206房。”对讲机的电流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推开门,穿碎花连衣裙的孕妇正对着按摩床叹气,孕八个月的肚子把裙子撑成半圆:“陈技师,能帮我按按耻骨吗?医生说胎儿入盆了,疼得像有人在往下拽。”

温热的甜杏仁油淋在掌心,陈默避开她妊娠纹的敏感区域,用指腹轻轻揉开耻骨联合的紧张。孕妇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掐进他虎口:“对,就这儿!比我老公按得准——他总说‘忍忍就好’,可我疼得想踹他下床。”

陈默的拇指按在她气冲穴,想起妻子昨晚在日记里写:“墨哥的手越来越烫,像揣了个暖宝宝,可他总说‘公司加班手酸’,骗谁呢?”他看着孕妇后腰的妊娠线,和妻子肚子上的那道几乎重合,突然觉得每个孕妇都是面镜子,照见他藏在制服下的秘密。

深夜回家,婴儿房的台灯还亮着。林小羽趴在床上写日记,孕肚把枕头压出个浅坑,发间别着他送的银质蝴蝶发卡——那是林晚晴送的胎毛坠拆改的。他凑近时,看见日记本摊开在《孕产护理指南》上,扉页贴着张云天会所的美团截图,4.9分的评分下,有条匿名评论:“18号技师手法温柔,像爸爸的手。”

“回来啦?”林小羽头也不抬,指尖在日记本上画圈,“今天宝宝踢我时,我突然想到,以后让你给TA揉小脚丫,肯定比做抚触操管用。”

陈默的喉咙突然发紧,看着她后腰的妊娠纹在睡衣下若隐若现——那是他每天在会所帮客户按揉的部位,此刻却在自己妻子身上,显得格外刺目。他想起岚姐说的“每个孕妇的腰都是座桥,连接着两个世界”,而他的手,正在桥的两端来回奔波。

“墨哥,你说宝宝会喜欢雪松味吗?”林小羽突然转身,肚子蹭到他膝盖,“我买了瓶精油,和你制服上的味道一样,想着以后放在婴儿房——”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子,“你说,TA会觉得这是爸爸的味道吗?”

更衣间的铁皮柜在凌晨一点发出轻响。陈默对着镜子翻开妻子的孕期日记,扉页夹着张云天会所的消费单,日期是他入职那天,备注栏写着“男技师体验价”。他的心猛地一沉,往下翻,看见贴在产检照片旁的便签:“宝宝,今天妈妈去了爸爸上班的地方,前台说18号技师很受欢迎,妈妈突然就不担心了——能让这么多阿姨信任的手,一定也能温柔地抱你。”

日记里夹着各种小票:婴儿床组装费、奶粉试喝装、还有张匿名心理咨询预约单,日期是他第一次晚归那天。陈默摸着纸上的折痕,想起那晚回家,妻子抱着枕头睡在沙发,说“怕压到你胳膊”,而她背后,是藏在抱枕下的会所宣传册。

“墨哥,你手真巧。”某天午后,林小羽让他给婴儿床挂风铃,突然指着他手腕的红痕,“这是按穴位按的吧?王师傅说你们这行,手比心还累。”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像在揭开一层薄纱,又怕惊到里面的秘密。

陈默挂风铃的手顿了顿,红痕是今早给苏总监按肩时掐的,形状像片小叶子。他想起妻子日记里的简笔画:戴领结的男人双手捧着颗心,旁边写着“爸爸的手能治百病”。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用最温柔的方式,把真相折进了婴儿床的风铃里。

入伏第七天,卫生局再次突击检查。陈默在储物柜里发现妻子的孕期日记,最新一页贴着婴儿彩超照片,胎儿的小手捂着眼睛,旁边写着:“墨哥,宝宝说等TA出来,要当你的第一个小客户,先从揉脚丫开始。”字迹被水渍晕开小块,像朵温柔的云。

更衣室的镜子上凝着汗珠,陈默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起妻子说的“暖宝宝”。他摸出手机,给岚姐发消息:“明天想调休,陪老婆做产检。”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妻子在日记本里写下新的一行:“今天爸爸终于肯牵妈妈的手去医院了,宝宝在肚子里笑了,像被揉到了痒痒肉。”

深夜的会所走廊飘着消毒水味,陈默路过206房,听见里面传来孕妇的轻笑:“陈技师,你手比我老公的暖,他总说男人的手该握方向盘,不该揉肚子——”她的声音突然轻了,“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摸到妊娠纹。”

陈默的指尖停在门把手上,想起妻子日记里的话:“妊娠纹是宝宝的地图,每道都是TA来过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甜杏仁油的温暖扑面而来,像妻子孕期日记里的每一个字,轻轻揉开了所有的顾虑与不安。

更衣间的灯在凌晨三点熄灭。陈默摸着妻子送的鞋垫,小太阳的金线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他知道,有些秘密终将在阳光下舒展,就像妻子肚子里的宝宝,就像他藏青制服下的双手,所有的褶皱与隐瞒,都将在掌心的温度里,变成迎接新生命的温柔准备。

窗外的蝉鸣渐歇,陈默把孕期日记放回原处,看见最后一页的简笔画旁,多了行小字:“不管老公做什么,都是宝宝的好爸爸——因为他的手,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温柔地拥抱世界。”他突然笑了,指尖划过纸上的线条,仿佛己经摸到了未来那个小生命的脚丫,柔软,温暖,充满希望。

这一晚,陈默睡得格外安稳,梦里有妻子的笑声,有宝宝的胎动,还有阳光透过婴儿房的窗户,把他的手影投在墙上,像在给全世界最珍贵的客户,做一场最温柔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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