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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星陨无痕

惊蛰后的第一场雨裹着冰碴,洗剑池泛起青铜色的涟漪。莫无伤跪在池边擦拭天刑剑,剑脊莲纹映出他眉间跳动的星痕——昨夜参悟《归藏易》时,这印记突然浮现,与池底沉着的青铜碑隐隐共鸣。

"莫师兄,掌门有请!"传令弟子话音未落,九道诛魔令破空钉入青砖。令牌镶着七星纹,却在触及池水时褪去金漆,露出北疆蚀骨蛛的图腾。

八十一根噬魂钉环列高台,刑堂首座手持"断龙索"冷笑:"私放妖孽,该当何罪?"铁索甩出时带起腥风,锁链缝隙竟渗出寒潭黑水。

莫无伤并指凝剑,星砂却在触及黑水时骤然失控。他忽然瞥见锁链末端系着的青铜铃——正是母亲当年失踪时戴的脚铃!心神震荡间,铁索己缠住脖颈,勒出七颗血珠排成北斗。

"破!"

天刑剑自鸣出鞘,剑光斩断铁索的刹那,刑堂首座的面具应声而裂。蛛网般的疤痕下,赫然是二十年前护送母亲出嫁的侍卫统领的脸!

石窟三千青铜镜同时映出莫无伤的身影,每个倒影都在施展不同剑招。林琅被铁链悬在穹顶,心口插着的半截碧水剑正滴落金血:"师兄...镜中有诈......"

剑光突然从镜中迸射,莫无伤旋身避让,星砂在虚空凝成母亲传授的"流云步"。第七步踏出时,他忽然发现镜面倒影的剑招——正是父亲书房那卷被烧毁的《贺氏剑谱》!

"原来如此!"天刑剑刺入主镜裂缝,青铜碎屑飞溅中显出一行血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所有镜中倒影突然调转剑锋,将剑气轰向穹顶铁链。

锁链崩断的瞬间,林琅坠入莫无伤怀中。碧水剑碎片突然活转,凝成青铜钥匙插入他眉心星痕。剧痛中,莫无伤看见母亲在星枢祭坛刻下的最后箴言:"归藏非藏,剑魄即心"。

九尊青铜鼎喷涌毒雾,在空中凝成江叔的虚影。莫无伤踏着鼎耳跃至阵眼,却发现镇魔鼎内封印的竟是自己的半块剑骨!青蛟剑灵的残魂从鼎耳浮出:"当年剖骨不为害你,是为......"

话音未落,林琅突然夺过天刑剑刺入心口。金血染红剑身莲纹,绽放的霞光中浮现母亲身影:"贺氏男儿,当断则断!"莫无伤福至心灵,反手将剑骨插入自己胸膛。

星砂暴走形成的漩涡中,三千道剑气自毛孔迸发。江叔虚影惨叫消散,毒雾凝成的蛛网寸寸断裂。穹顶星辰突然移位,北斗第七星绽放的血光,正照在洗剑池底的青铜碑上。

暴雨冲刷着碑文,莫无伤看清最后一行小篆:"以魂饲剑者,永生镇星枢"。青铜碑突然活转,碑面浮现母亲持剑的身影。那剑招起手式,竟与他儿时玩耍的木剑套路一模一样!

"伤儿看好了。"虚影剑尖轻挑,暴雨凝成万千剑意,"归藏九剑,首重忘我。"莫无伤跟着舞剑,星砂随动作凝成星河。当最后一式"星陨无痕"使出时,洗剑池水倒卷成瀑,露出池底深埋的青铜棺。

棺盖震开的刹那,北疆方向传来龙吟。林琅手中碧水剑碎片突然飞向天际,在云端拼出完整的母亲族徽——正是《归藏易》缺失的最后一页!

月光染白问罪崖,莫无伤抚着棺中女子如生的面容。天刑剑突然悲鸣,剑脊莲纹渗出母亲的血珠。青蛟剑灵的残魂从剑穗浮出:"现在你明白了?贺氏世代以魂养剑,所谓归藏......"

话音戛然而止。莫无伤并指抹过剑锋,星砂凝成的虚影突然开口:"归藏不是传承,是诅咒。"剑气洞穿青蛟残魂的刹那,洗剑池水突然沸腾,三千道星砂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拼出父亲临终前未写完的血书:

"快走!真正的星枢是......"

暴雨骤歇,莫无伤低头看着掌心。星痕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族徽的烙印——与北疆七毒潭底的青铜碑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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