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军见老天师现身，不敢恋战，长戟一挥，阴兵如潮水般退去，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几人跟随老天师穿过幽深竹林，来到一座青瓦小院。院中石桌茶烟袅袅，檐下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似在驱散残留的阴气。
老天师——林老爷子白发束冠，一袭灰布道袍，面容清癯，唯有那双眼睛如古井般深不见底。他先看向谢雪卿，摇头叹道：
“多年不见，你竟还是这副模样……孽缘啊。”
谢雪卿冷笑一声，指尖轻叩桌面，魂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老东西，你既知我如何死的，当年为何不出手？”
老天师沉默片刻，拂袖斟茶，雾气氤氲中缓缓开口：
“你以为，我不想管？”
“当年你被方慕言毒杀，魂魄未散，化作厉鬼寻仇。”老天师声音低沉，“方慕言怕你报复，便以‘诛灭恶鬼’为名，煽动整个天师局围剿你。”
程砚秋心头一震：“整个天师局？！”
老天师点头：“那时我刚接任天师之位，局内长老皆被方慕言收买，认定你怨气深重，必成祸患。”他看向谢雪卿，“我若公然护你，不仅保不住你，连你师父留下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谢雪卿眼底青光翻涌：“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追杀我百年？”
老天师沉默了一瞬，刚想开口，这是陈明忽然凑过来插话：“天师爷爷，那南洋术士又是怎么回事？”
老天师听后面色骤沉：“这方慕言这百年间，一首在寻找‘鬼仙’之法。他勾结南洋阴蛇派，以活人炼鬼儡，就是为了补全当年未得的灵瞳之力。”
说着他看向程砚秋：“而你——就是钥匙，也是祭品。”
老天师的话音刚落，屋内一片死寂。
程砚秋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喉咙发紧——钥匙？祭品？
他还没反应过来，陈明就己经“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涨红：
“放屁！什么祭品不祭品的！老程活生生一个人，凭什么是祭品？！”
他一把拽过程砚秋的胳膊，扭头就往门外冲：“走！这破事咱们不掺和了，那方慕言和什么南洋术士爱杀谁杀谁，关你屁事！”
林晓阳抬手拦住去路：“陈明，你先别急。”
陈明梗着脖子瞪回去：“怎么？你们是不是都要逼他送死？！”
老天师皱眉：“年轻人，此事关乎阴阳两界平衡……”
“少他妈扯大道理！”陈明首接打断，声音发颤，“你们一个个说的轻巧，死的又不是你们！”他指着程砚秋胸口，“他脖子上还有女鬼掐的印子没消呢！现在又要挖他眼睛还是抽他魂？凭什么？！”
程砚秋被拽得踉跄，心底却蓦地一暖。
林晓阳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陈明，如果现在退缩，方慕言炼成鬼仙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程砚秋……”
“那就跑啊！躲国外去！改头换面！”陈明吼完，突然红了眼眶，“老程，你记不记得大三那年，你说要攒钱带院长妈妈去海南养老？咱们现在就走，我二舅在三亚有套房……”
程砚秋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