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是被闹铃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爬起来,脖子酸得像是被人掐了一宿。阳光透过雕花玻璃窗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懒洋洋地飘着,仿佛昨晚的一切诡异都只是错觉。
——如果不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关好的窗户,此刻又大敞着的话。
“老房子就是漏风……”他嘟囔着,揉了揉发僵的后颈,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浴室的水龙头有点锈了,拧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水流忽大忽小,最后干脆停了几秒,突然“哗”地喷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水,溅了他一身。
程砚秋:“……”
他抹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
镜面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而雾气之上,赫然多了一行字。
“滚出去。”
字迹潦草,像是谁用指尖匆匆划出来的。
程砚秋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伸手抹掉,淡定地挤牙膏刷牙。
“老房子的水管该换了……”他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语,“回头得找物业。”
栖鹤居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路程,程砚秋第一次体验到“步行上班”的奢侈。
他叼着便利店买的饭团,边走边翻手机,突然发现昨晚朋友发来的消息:
“程砚秋!你房子真闹鬼!我查了资料,那房子以前死过人,前几任业主都是被他吓走的,听说死的是个戏子!天天大半夜唱戏!”
程砚秋嚼着饭团,慢悠悠回复:“哦,那他唱得还行。”
朋友秒回:“……你认真的???”
程砚秋没再理他,把手机塞回兜里。
——不是他不信邪,而是穷比鬼可怕。五万块买180平,就算真闹鬼,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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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工位,朋友陈明就鬼鬼祟祟凑过来。
“老程,你昨晚……真没遇到什么怪事?”
程砚秋打开电脑,头也不抬:“有啊。”
陈明眼睛瞪大:“真的?!你看见什么了?!”
程砚秋叹了口气,沉重道:“看见我银行卡余额了,比鬼还吓人。”
陈明:“……”
程砚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兄弟,唯物主义,懂?”
陈明嘴角抽搐:“……行,你牛,等你被鬼缠上的时候别找我哭!”
程砚秋笑了笑,没当回事。
——首到他低头时,发现自己的咖啡杯里,不知何时飘着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而他明明……只倒了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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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时,天己经黑了。
程砚秋掏出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屋里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有人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唯有那架老式留声机的唱针,不知何时自己落了下来,幽幽转着,却没有声音。
程砚秋站在门口,沉默两秒,然后——
“啪。”他按亮灯,语气平静:“我交水电费了,别浪费电。”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然后,留声机的唱针“咔”地抬起,乖乖归位。
程砚秋满意地点点头,拎着便利店袋子走进厨房,完全没注意到——
镜中的自己,身后隐约立着一道修长的影子,正冷冷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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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 程砚秋终于正面撞鬼,谢雪卿现身,冷笑:“你胆子不小。”
- 程砚秋:“……你是房主?那我房租交谁?”
- 谢雪卿:“?”
- 程砚秋:“要不这样,你唱段戏抵房租?”
- 谢雪卿:“……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