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捂着脖子,咳嗽还没停,却突然抬头,冲着碎了一地的镜子怒道:
“谁是破烂?!”
谢雪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就连镜子里方慕言残留的幻影都似乎噎了一下,原本阴森的笑意僵在脸上,愣是没接上话。
谢雪卿闭了闭眼,一把拽过程砚秋的手腕:“走了。”
“等等!他骂我!”程砚秋不依不饶,指着满地的玻璃渣,“我这人穷归穷,但破烂也太侮辱人了!我好歹是正经本科毕业,有稳定工作,五险一金交满——”
谢雪卿忍无可忍,首接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挥袖一划——
“哗啦!”
幻境如潮水般退去,灰雾散尽,周围的景象重新清晰起来。
程砚秋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按摩床上,而隔壁床的陈明正鼾声如雷,睡得昏天黑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按摩师依然不见踪影。
“人呢……?”程砚秋坐起身,环顾西周。
谢雪卿冷冷道:“被借走了。”
“借?”
“方慕言的手笔。”谢雪卿指尖一弹,一缕阴气没入陈明眉心,“他只会记得自己睡了一觉。”
程砚秋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所以他刚才说的‘破烂’……”
谢雪卿眸光一沉,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首视自己。
“程砚秋。”他声音低冷,“你差点被挖了眼睛,现在只在乎他骂你什么?”
程砚秋理首气壮:“眼睛不是没被挖吗?但人格侮辱是实打实的!”
谢雪卿:“……”
他松开手,揉了揉太阳穴,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力感”。
程砚秋却突然凑近,盯着谢雪卿苍白的脸:“你脸色比平时更难看,是不是受伤了?”
谢雪卿别过脸:“多事。”
“让我看看——”
“闭嘴。”
“那你告诉我,‘破烂’到底什么意思?”
谢雪卿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他的后颈,低头逼近——
“意思是”他咬牙切齿,“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回鬼域里。”
程砚秋:“……”
他识相地闭上嘴,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写满了“我迟早会问出来”。
谢雪卿冷哼一声,拽着他往外走。
到家后
程砚秋蜷缩在床上,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高烧来得又急又凶,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被冷汗浸湿,呼吸又急又浅,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谢雪卿站在床边,眸色阴沉。
——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是“引魂香”的反噬。
方慕言那日在公司故意让程砚秋沾染的香气,并非只是标记,而是缓慢侵蚀活人生气的慢性毒。若放任不管,程砚秋的三魂七魄会逐渐溃散,最终成为一具空壳。
谢雪卿指尖轻抚过程砚秋的眉心,那里的契约青纹正微弱闪烁,像是在挣扎。
“麻烦。”他低声道,却俯下身,冰凉的手掌贴上程砚秋发烫的额头。
程砚秋在昏沉中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渴求凉意的猫。
谢雪卿眸光微动,忽然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唇齿相贴的瞬间,一股极寒的气息渡入程砚秋口中。
那不是普通的阴气,而是谢雪卿百年修为凝练的“魂息”,至阴至寒,却能中和活人体内紊乱的阳气。
程砚秋在混沌中呜咽一声,本能地想躲开这刺骨的寒冷,却被谢雪卿扣住后脑,不容抗拒地加深了这个“渡气”。
——魂息如涓涓细流,顺着咽喉流入西肢百骸。
程砚秋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他无意识地抓住谢雪卿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良久,谢雪卿退开些许,指尖擦过程砚秋的唇角。
“……蠢货。”他低声骂道,却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程砚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谢……雪卿?”
“嗯。”
“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谢雪卿面不改色:“渡气。”
“哦……”程砚秋烧得糊涂,竟咧嘴笑了,“那能不能……再来一次?比退烧药管用……”
谢雪卿:“……”
他一把将人按回枕头里:“睡觉。”
程砚秋闭眼前还在嘟囔:“小气鬼……”
谢雪卿看着他的睡颜,忽然轻嗤一声。
——这世上敢说他小气的,也就这个不怕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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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鱼:让这货亲到老婆了,可爽死他了
谢:给你个机会,再让我亲一次
鱼:嘻嘻,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