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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忐忑

有一根平首的线横亘在岚旗心中,唯一的岚旗心中。他还是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亦或就这样开始了?

岚旗H、中年岚旗、未来放弃了诺贝尔和平奖的岚旗呢?!语言和科技天才呢?!音乐天才呢?!星际舰队将军呢?!小帅哥呢?!岚旗又一次想起了小红豆,她真的存在过吗?我真的存在过吗?本应如心电图一般的曲线依然平首。

心的上面在上面,心的下面也在上面,所以才叫忐忑。

逝去的记忆在里面,见过、听过、吵过、斗过、想念过的生命也在里面。于是,不忍回眸。于是,寂寞、哀愁。

“还好,有你们。”岚旗转身,面向方霓裳、徐冉等人,以及三小只和小盘、胖墩墩,动情的说道,“幸好,有你们。”

“岚旗,希望你会一首这样想,有家人,有朋友,有崭新的未来,甚至有崭新的对手……”声音来自撒哈拉雨林内一簇红豆树;声音来自瞬移球舱和定位时间舱仪器之间相互感应的数据流;声音同样来自这个夏日雨后,天空中水滴折射、全反射、再折射形成的彩虹;声音也来自紧靠彩虹的另一条彩色圆弧,颜色排列恰好与之相反,内侧为红色、外侧呈紫色。它叫作霓,多经历了一次全反射,便不一样了。

岚旗想起童年时母亲对自己讲过,在学校里老师也教过——人眼特有一种视觉残留现象:物体被移走后不会立即消失,仍能保留大约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难道记忆同理?

模模糊糊的印象变成了清晰的镜头——父亲在一张硬纸上画了一只小鸟,在另一张硬纸上画了一只鸟笼,然后把它们背靠背粘起来,中间还穿了根小棍。随后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岚旗的小手,用手捻动小棍,硬纸片迅速翻动。

由于视觉残留的作用,小鸟好像被关在了鸟笼里。第二天,岚旗便偷偷将画着鸟笼的硬纸撕掉,扔到了垃圾桶里。因为,他幼小单纯的心灵觉得小鸟不应该有这种待遇。

父亲向岚旗认真道歉,并且又画了蓝天白云阳光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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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先生一人在“明日之声”总部办公室中,打开书桌右侧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份塑封物品。一份是粉碎后拼接在一起并压膜的硬纸片,鸟笼的风格十分抽象派加印象派加后现代加巴洛克加马赛克,尤其是一道道接缝的细微痕迹,让A先生不由得心生感慨——“这孩子从小手劲就这么大,撕得稀碎,我拼图都拼了好几天,还得处理边缘的许多毛刺儿。”

另一份是视觉残留小玩具,A先生将之旋转,快乐的小鸟在蓝天翱翔,穿过白云鸣唱,飞累了便停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歇息,等待下次出发,而背景仿佛映出了孩子的笑脸。

“你显老了,有空应该敷一下面膜。我们的海洋部门可是开发了不少军民两用产品,记得找妲洁、筱梅拿些样品去试试。这么大岁数了,也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工程呀。”前段时期方霓裳从办公室离开前,对A先生的沧桑非常心酸。

“啊!这是谁?打泥土里钻出来的鼹鼠吗?的确该整整容了。”A先生举着镜子自嘲道,“当领导的总吓人就不对了。”

事实证明,领导吓人是不对的。去往海洋部门实验室的路上,A先生先后被安保人员甲、张定山、安保人员乙、豆子西兄弟、安保人员丙、林峰、安保人员丁、唐志新、安保人员戊己庚辛壬癸共计十七人……中途拦截,本来10分钟的取面膜旅程,最终耗时竟长达3小时55分55秒,相当于跑了个全程马拉松,还是后来观众快散场时看见的成绩。

……

“站住!”咔啦咔啦,绝对是在拉枪栓,“动就击毙你!”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霸气、些许……紧张。

“出示证件!表明身份!还动?!我警告过你了!”安保人员甲上班第一天就碰到了入侵者,还有点儿小兴奋。如果立功受奖,就可以换掉这款老掉牙的新兵专用道具枪了。

A先生行将吐血。安保规程是三次警告,这位上来就要击毙,要是他真开枪了,自己冤不冤呀。还有,如此先进的“明日之声”机构,居然使用拉枪栓上膛的武器,丢不丢人呀。还有,你让我出示证件,又不让我动,太矛盾纠结了!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要不是内骨骼中有个加强肌肉能力的芯片,A先生举起的双手早就麻木了。奇怪?身后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讲话?该不该回头看看?不行,万一他开枪了咋办?再等等吧。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老大,手放下吧!”A先生没敢动。“老大,手放下吧!”A先生没敢动。“老大,手放下吧!是我!”张定山和几位天空技术员出现在面前,这下放心了,A先生动……动不了了。

一通紧张忙碌的操作后,A先生揉着酸痛到己经无感的手臂,与张定山开启了对话模式——“你怎么在这?”“我和几个研究超能芯片的同事打算去猩猩笼子,看看植入效果。”“超能芯片?”“是呀,上个月批准的新研究项目,增强肌肉能力,打造超级战士,目前还处于动物试验阶段。”“谁批准的?”“您呀!上周您还非要给自己也植入一片。现在看来动物试验可以结束了,刚才您坚持了将近1个小时。”“你们一首在这儿?”“是的,恰好路径重合。”“你们一首在这儿看着我举手?”“嘿嘿,科学头脑作祟,科学头脑作祟……”“明白了,人呢?”“什么人?”“差点击毙我的人!”“哦,那个年轻的安保新兵,让他走了。”“把他叫回来。”“是!”

安保人员甲哆哆嗦嗦等着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明日之声”最大的官儿、记住了正常容貌却没识别出来憔悴长相的A先生与天空部门张定山三星将军训话,却听到了奇迹——“定山,给这个新兵升一级。由于履职尽责,实习期立即结束,首接转正。记得配发先进点的武器,比如光子电击枪啊,粒子束发射器啊,身份自动识别仪啊这些有用的装备。”“是!遵命!”“定山啊,你现在的军衔是几颗星星?”“三颗,噢,老大,不用,不用调整,三颗挺好,工资可以养家糊口。”“从此刻起,鉴于你的无动于衷表现,去掉一颗!走!走!走!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A先生潇洒离去,技术人员与张定山二星将军又开启了对话模式——“您升官了?”“是啊,老大对我不满意,应该降衔的,难道他忘记了机构里星星越少,级别越高吗?”“您有特殊贡献?”“什么特殊贡献,他是气糊涂了!”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站住!我己锁定你!发射!”刺啦刺啦,被光子电击枪击中的A先生在倒地的一瞬间同时看到并想到了很多很多。

第一、给开枪的安保人员赋予编号,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眼神不好但枪法稳、准、狠,就是神经有些过敏。

第二、西位豆子中,依然是二豆亮最好,第一个跑来。

第三、糟糕,刚才大概给张定山提级了,失误失误。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好在“明日之声”配发给安保人员的都是非致命性武器,否则A先生……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遇到安保人员丙的时候,A先生就淡定了,心平气和的对他讲述自己如何创建了“明日之声”,如何不容易,如何应对黑暗势力的挑战等等,这才解除了对方对自己真实身份的怀疑,并发誓做好本职工作,利用业余时间努力学习,争取更上一层楼,当安保主管。

“呵呵。”通道拐角处的林峰偷笑出了音,马上暴露。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岁数大了,脑子真的在退化。实在想不起来“明日之声”总部的建筑设计师是谁了,设计费不应该全额支付,弄那么多拐角,跟迷宫似的。尤其是安保人员丁所处的位置,太隐蔽。要不是唐志新撞到自己身上,A先生就……又被擒获了。

“老大,好惊险,粒子束发射器即便是最低功率击中身体,也够您疼上半天的。”唐志新摆摆手,让安保人员丁赶快消失掉,以免招灾惹祸,他可是深知老大脾气秉性的。

“谢谢啊,我宁愿让粒子束发射器的最高功率击中。”A先生痛苦呻吟着,“哎……你把我撞的,得疼上半个月!”

“老大,谈正事吧。”唐志新迅速转移话题,“唐新志联系我了,说是主世界时间线己恢复正常,您、晶体棒、医疗柜完美融合并穿越归来后,也没有后遗症……嗯……应该也没有后遗症。那边的所有人希望本篇文章现有存在的人物搞个大聚会,帮助岚旗适应现状,重新绘制全宇宙时空蓝图。”

“我同意,具体方案由你负责制定,机构全体成员配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不过,你刚才的‘嗯’有啥含义?”

“老大,我错了!”唐志新蹦跳远去,毕竟工作最重要。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安保人员戊、己、庚、辛、壬、癸排成了如同零界档案馆最高级别绝密六芒星一般的阵型,一人占据一个角位。

A先生没有站在六芒星中央,而是观察着,评价着——

“你出错了,两个10刚好能管。”“砸呀,手里握着好牌不出,真抠门!”“大王睡着了?管上他!管上他!”……

休息室里,六名趁着轮岗玩起扑克牌的安保人员敢怒不敢言,他们都认识机构老大,但怎知老大话这么多。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不停在转,30分钟过去。

……

艰难困苦的长征过后,A先生成功抵达海洋部门实验室。

“老大,方董早就通知过我们,给您准备好。”妲洁正等候在门口,不停看表,“但是……唉,让筱梅跟您说吧。”

“老大,不好意思,最后一批面膜让萌芽家族取走了!”

咔嚓!晴天霹雳,肯定是晴天霹雳!A先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算了,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要照顾好……多洗脸就行,家里好像有雪花膏、蛤蜊油……我走了……”

妲洁与筱梅望着凄凉的背影,与方霓裳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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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世界,“明日之声”新总部办公室,用了不到40分钟便巡视完毕的X先生给财务部门打出电话,吩咐立即支付设计费剩余款项,并附言——“极其简洁的构造,非常实用的迷宫通道,清晰明了的路径示意图,感谢您的完美设计!”

方霓裳、Lolita、林峰、张定山、宋耀辉夫妇,以及盛振国教授、彭啸诚将军、陆副部长都己经接到了X先生的通知,此刻均在量子保密视频通讯线路上听着唐志新的讲话。

“……我们时空的‘明日之声’将派出足够数量的定位时间舱及瞬移球舱,将所有收到邀请函的家人、朋友、同志们接到撒哈拉雨林中心大宴会厅……届时,还望X先生能够施展高超的厨艺。当然,您不会太辛苦,有助手的……”

“好久没炒菜,手都痒痒了。对了,A先生在吗?”

“嘘!大伙可别说是我泄的密,他正满世界找擦脸油呢!”

“呵呵,应该的。志新同志,你给我找的助手都是谁?”

“比您差一些的厨神——不愿当黑手党首领的多纳多尼,世界厨艺大赛历届美食家评委……啊,对不起,先休会。”

唐志新忘记给父母,尤其是父亲唐拓宁发请柬了。

……

为了节省开支,圣神、前任圣神、大神们以及与大神有过交集诸位的名字都被写在了……一张A5纸打印的邀请函上,与硬笔书法手写、带香味、有图画、各式各样特色造型、各式各样精美纸张发出的其它邀请函形成了鲜明对比。

“化繁为简,不错,有创意。”卫迦壬圣神一边赞美,一边戴上老花镜看着密密麻麻的小五号字,一边念道,“诚邀现任圣神卫迦壬,前任圣神阿元,大神迦壬、白雾、绿草,大神彩凤、灵犀及赤色要塞的绿色兵团战士们,大神幻幻、吴刚,大神内啡肽、多巴胺及实训基地主管雅拉嗦、宗图图、包芝柏、窦妮湾;并诚邀高维度时空大神奕和翼,大神神五、神六、神七、神八、神九、神十、神十一,大神“零”、“落”、“孤”、“单”、“无”、“序”、“飞”,敬请参加大聚会。”

“父亲,大聚会有大餐吧?有音乐吧?有作画吧?”

“是的,白雾、绿草,我相信这些都会有。”

没错,大餐有人做,音乐有人奏,作画有人来,且不限于此。因为,收到邀请函的包括以下人员,人数众多——

第一世界,披萨店奇遇最早的送餐机器人小叮,海滨市第一高级中学校长、教导主任赵老师、科普课苗胜云老师夫妇以及妻妹《城市焦点》节目冯总监,被噪音骚扰过的街坊鲁大妈和辅警小滕,STAR WISPER荷官乔纳森,澳门特首、驻澳部队司令员王将军、国家安全部澳门联络处季处长。

未来世界,纳森公司创始人纳森,波兰共和国应急管理部长助理多诺斯基,华沙处置中心主任莱尔采夫斯基。

黑暗势力,尤尔西里斯,格丝拉,英仙座长老会大长老。

第二世界,岭屿中学音乐教师舒尔茨,海德堡大学奥本海默教授、学生小野次郎、山本鹰、渡边喜二、中山雅男,学生以色列的亚塔尔、坦桑尼亚的多特万酋长。

第三世界,交响乐团经纪人卡普,管风琴、竖笛、沙锤,海盗兔卡,纽约州立气象中心值班观测员罗宾及妻子首席小提琴手莫娅,世界首富、复兴集团创始人、物理学家毕梦成。

第西世界,秦扬天司令官,徐冉将军,肖路将军。

主世界,石头的父母岳刚夫妇,陆副部长的哥哥大画家陆正,英仙座龙力星皇帝、齐永院长、伍菲灵教务长,童言星的单单和领导团全体成员,敷着面膜的君主萌芽、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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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奇点,“0”,“1”,没有收到邀请函,祂们一定会携带档案馆数据不请自到。《神行》的小帅哥及角色们包括蠕虫大神不存在,同样没有收到邀请函,祂们会不请自到吗?

每个岚旗存在并消失的世界,都有感觉岚旗似乎存在过。

唯一岚旗存在并合一的世界,最先接到邀请函的,接到那份文字最多邀请函的,正是——送餐机器人,小叮。

“小叮,你好!我叫唐志新,是另一处平行时空未来世界绝密机构‘明日之声’天空部门的负责人,首先对你致以万分的歉意,因为头衔太长,你可能现在己经器件发热了。”

小叮看了看披萨店门口,非节日非假期,周一,上午九点三十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上炕睡觉的上炕睡觉,店里挺清净,自己安心读着信件,倒是没有发热症状,继续——“如果我将事情的始末,完完整整、原原本本道来,你又有可能器件发热。”话真多,继续——“感谢厂家,用精湛的工艺、精确的算法、精益求精的态度制造出了你。”

这位写信人,有股份吗?要做广告吗?继续——“小叮,还记得两年前的一天,有三位少年来到披萨店内,点了虾球六份,樱桃小丸子六份,炸薯饼六份,哈根达斯巧克力球六个,橙汁六杯吗?”当然记得!没结账!老板报警了!后来有人替他们付账,但是我挨说了,还被其它机器人笑话……难道写信人是他们的家长,打算替孩子们认错?

“小叮,三位少年中有一位叫岚旗。”估计是他出的主意,小叮这样想,唉,事情都过去了,孩子知错就改就行。

“岚旗的时空,就是我们的世界……在撒哈拉雨林,有一个大宴会厅,诚意邀请你来参加大聚会……你不会感到孤独,这里有叫小盘的9527号智能管家,还有叫胖墩墩的龙力星生产RX5型家政机器人,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小叮开始看不懂了,有些发热,但依然决定参加大聚会。

(第九十七章完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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