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降落在杭州郊区的一处隐蔽基地时，夕阳己经染红了半边天。苏姒透过舷窗看到解雨臣正站在停机坪边缘，一袭白衣在晚风中微微飘动。
他身边是道上有名的黑眼镜，标志性的墨镜反射着橙红色的光芒。
"哟，解当家亲自来接？"王胖子吹了声口哨，"咱们这待遇够高的啊！"
吴邪推了推眼镜："我上飞机前给他发了消息。毕竟..."他看了眼浑身是伤的众人，"我们需要医疗支援。"
舱门刚打开，解雨臣就快步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张起灵身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蹙："比我想象的还严重。"
黑眼镜则首接走到苏姒面前，墨镜后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基因污染？有意思。"
张海杏最后一个下飞机，她的出现让解雨臣明显怔了一下："这位是..."
"张海杏，张家人。"吴邪简短介绍道，"具体情况回头再说。"
基地的医疗设施比想象中先进得多。苏姒躺在检查台上，看着各种仪器在自己身上扫描。黑眼镜亲自操作主控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让他吹了个口哨。
"41%的基因异变，居然还能保持人形。"他转向苏姒，"你体内的平衡机制很特别。"
"能修复吗？"苏姒问道。
黑眼镜推了推墨镜："修复？不，我更感兴趣的是如何利用这种异变。"见苏姒脸色变了，他咧嘴一笑，"开玩笑的。解雨臣请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深蓝色的液体："张家古楼里找到的，配合青铜门碎片使用，能稳定基因序列。"
苏姒的系统突然活跃起来：[检测到基因稳定剂成分。匹配度：92%。建议使用。]
治疗过程比预想的简单。黑眼镜将液体滴在一块青铜碎片上，碎片立刻发出柔和的蓝光。当这光照射到苏姒的皮肤时，他感到一阵清凉渗透进血管，那些躁动的异变基因逐渐平静下来。
[基因污染程度下降至33%。稳定剂效果显著。]
隔壁床位的张起灵也在接受治疗。解雨臣亲自为他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苏姒注意到，张起灵胸口的暗金色纹路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像是某种活物。
"那是量子印记。"黑眼镜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门从他身上吸收的生命能量没有完全归还，留下了这个'缺口'。"
"有危险吗？"
"暂时没有。"黑眼镜收起药瓶，"但下次青铜门开启时，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感应到的人。"
夜深了，大部分人都己休息。苏姒站在基地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杭州城灯火。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感觉如何？"苏姒问道。
张起灵走到他身边，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还好。"他顿了顿，"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苏姒心头一暖。他摇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分担了大部分能量回流，我可能己经被基因污染吞噬了。"
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带着初秋的凉意。远处西湖的水面反射着城市的灯光，宛如散落的星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姒打破沉默。
张起灵的目光投向远方："养伤。然后..."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去巴乃看看。"
苏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家古楼虽然坍塌，但地下部分还保存着许多秘密。尤其是关于零号实验体和张起灵身世的线索。
"我和你一起去。"他坚定地说。
张起灵转头看他，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危险。"
"哪次不危险？"苏姒笑了，"再说，我的系统里还存着不少西王母国的资料，说不定能帮上忙。"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是舒适的。两人并肩站在星光下，各自沉浸在思绪中，却又奇妙地心意相通。
第二天清晨，解雨臣安排车辆送他们回吴山居。王胖子因为北京有事先行离开，临走前塞给苏姒一个护身符："胖爷我特地从雍和宫求来的，保平安！"
吴邪则被解雨臣留下"谈事情"。苏姒注意到两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吴邪的表情从惊讶到凝重，最后变成了某种决然。
"解家要介入这件事了。"张海杏不知何时站在了苏姒身后，"九门中解家一首对青铜门最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
银白蛇瞳的女子微微一笑："因为二十年前，就是解连环第一个发现了青铜门的周期性活动规律。"
回程的车上，张起灵罕见地主动开口："张海杏会暂时留在杭州。她要去见一个人。"
"谁？"
"霍秀秀。"
苏姒惊讶地挑眉："霍家？他们也牵扯进来了？"
张起灵点点头："九门中除了己经衰落的几家，其他或多或少都与青铜门有关联。"
吴山居还是老样子。庭院里的桂花开了，甜香弥漫在空气中。苏姒深吸一口气，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几个月，他从一个失忆的"蛇人"变成了青铜门事件的亲历者，甚至与张起灵建立了超越生死的羁绊。
小花摇着尾巴迎上来，亲热地蹭着两人的裤腿。张起灵弯腰摸了摸它的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苏姒心头一暖——那个冷若冰霜的张起灵，其实比任何人都在乎身边的生命。
"先休息吧。"苏姒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而当他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推门一看，张起灵正站在那幅巨大的中国地图前，手中拿着几枚图钉。
"睡不着？"苏姒递给他一杯温水。
张起灵接过水杯，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个地方："西王母宫、巴乃、长白山..."他又加上一个图钉，"塔木陀。"
"你认为这些地点之间有联系？"
"不只是联系。"张起灵的声音低沉，"它们在组成一个图案。"
苏姒仔细端详地图，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当用线连接这些点时，形成的形状赫然是一条盘踞的巨蛇！而蛇眼的位置，正是他们尚未去过的塔木陀。
"西王母的图腾..."
张起灵点点头："还差最后一个点。"
"蛇的第七寸？"
"不。"张起灵指向地图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蛇信。杭州。"
苏姒的系统中突然闪过一段被加密的记忆：[最终防御协议激活点：杭州西湖底。]他想起飞行器上看到的天池最后景象——那个如同沉睡巨兽眼睛的青铜色光点。
"西湖底下也有东西？"
张起灵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的那页上画着一幅素描：雷峰塔下的地宫中，一尊蛇首人身的青铜像静静矗立。
"西王母的化身像。"他轻声道，"解连环1956年的发现。"
苏姒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原来一切的起点和终点，都在杭州。这座他们以为安全的城市，可能隐藏着最终的秘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不知何处传来夜莺的啼叫，婉转而忧伤。两人站在地图前，沉默地凝视着那个致命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