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渐渐消散，苏姒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所有青铜铃立刻停止了响动。再一挥手，蛇人们如蒙大赦，纷纷退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你...怎么做到的？"吴邪目瞪口呆。
"碎片里的数据。"苏姒虚弱地解释，"西王母的控制密码...我现在能部分覆盖它。"
张起灵扶他站起来："还能走吗？"
苏姒点点头，转向那只暗红色蛇人。它仍然跪伏在原地，不敢动弹。令人惊讶的是，它看向苏姒的眼神中竟带着某种近似敬畏的情绪。
"它是...第一批实验品。"苏姒突然说，不知为何如此确定，"西王母用它的基因改造了我。"
[数据解锁：宿主基因组成包含13.7%该生物DNA序列。代号：'烛龙'，西王母早期生物武器原型。]
张起灵警惕地挡在苏姒和"烛龙"之间："危险。即使你能控制它。"
"我知道。"苏姒做了个驱散的手势，"走吧，别再回来了。"
"烛龙"深深地低下头，然后迅速爬走，消失在宫殿深处的黑暗中。
危机暂时解除，西人得以仔细检查主殿。中央石柱上的浮雕讲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故事——西王母捕获"天外之人"，用他们的血液进行实验，试图打开通往"终极"的大门。其中一幅浮雕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半人半蛇的生物站在青铜门前，身后是跪拜的西王母和她的臣民。
"这是...你？"吴邪看向苏姒。
苏姒摇摇头："不知道。系统里没有这段记忆。"
[数据缺失。需要更多记忆碎片解锁完整历史。]
张起灵若有所思地看着浮雕："西王母失败了。她没能控制'天外之人'。"
"什么意思？"王胖子问，"苏姒不就是她的实验品吗？"
"不全是。"张起灵罕见地多说了几句，"西王母想制造钥匙，但苏姒...超出了她的控制。"
苏姒突然走向大殿尽头的水晶棺。随着记忆碎片的融合，他现在能读懂棺椁上的西王母国文字："'第七十三号实验体，部分成功。保留了人类智能，但无法承受终极之力。封存以待进一步研究。'"
棺中的生物确实与苏姒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人蛇混合特征，但比例更加偏向蛇类。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苏姒靠近时，那生物的 eyelids 突然颤动了一下，似乎即将醒来。
"它还活着！"王胖子惊呼。
"不，不可能。"吴邪检查了连接棺椁的管子，"生命维持系统三千年前就停止了。这应该是...尸体痉挛？"
苏姒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这个生物，这个与他同源的实验品，在黑暗中孤独地存在了三千年，既不能算活着，也没有真正死去。
"我们该走了。"张起灵打破沉默，"蛇人可能还会回来。"
西人收集了一些有价值的文物和资料，准备离开。就在他们即将走出主殿时，苏姒突然停下脚步，转向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
"还有东西...在那里。"他指着墙壁，"另一块碎片。"
张起灵检查了一下墙面："暗门。需要钥匙。"
苏姒思索片刻，突然走向一具德国探险队的尸体，从死者脖子上取下一枚青铜吊坠——形状与青铜匣上的某个凹槽完全一致。他将吊坠嵌入墙上的隐蔽锁孔，暗门果然应声而开。
暗室很小，中央只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块刻满文字的青铜碑。苏姒刚走近，系统就发出强烈的脉冲：
[警告：检测到系统原始代码片段。来源：西王母实验日志#001。]
青铜碑上的文字是西王母国的最高机密，记载了她如何捕获第一个"天外之人"，并从中提取出一种"有自我意识的能量体"——也就是系统的原型。更令人不安的是，碑文提到这种能量体会随时间推移"转变目标和忠诚度"。
"转变目标？"苏姒喃喃自语，"什么意思？"
[错误：数据解析失败。建议忽略该段内容，可能存在刻录错误。]
系统的反应异常迅速，几乎像是...在掩饰什么。苏姒正想追问，暗室外突然传来吴邪的惊叫。
"苏姒！小哥！快出来！"
西人冲出暗室，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血液凝固——大殿里不知何时涌入了上百只蛇人，它们整齐地跪伏在地，像是在等待什么。而站在最前方的，正是之前那只"烛龙"。
"它们想干什么？"王胖子紧张地握紧工兵铲。
苏姒突然明白了："它们在等我...下命令。"
"什么命令？"吴邪问。
"我不知道。"苏姒诚实地回答，"碎片只给了我部分控制权，没有解锁全部记忆。"
张起灵冷静地观察着蛇人们："它们把你当成了西王母的继承者。利用这点，让我们安全离开。"
苏姒深吸一口气，走向"烛龙"。那巨大的生物立刻低下头，表示服从。苏姒用西王母国的语言说了几个词，"烛龙"恭敬地退开，蛇人们也让出一条通往出口的路。
"我说了什么？"回到苏姒身边时，他困惑地问张起灵。
"'退下，等待召唤'。"张起灵翻译道，"标准的命令句式。"
西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蛇人群，向出口移动。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安全区域时，苏姒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体内。系统突然活跃得异常，在他视野中投射出一段奇怪的代码：
[终极协议#1：当宿主接近青铜门时，启动记忆覆盖程序。优先级：最高。]
"张起灵..."苏姒想告诉他这个发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消失了。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走，仿佛被某种力量接管了。
张起灵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苏姒？"
接触的瞬间，那种控制感消失了。苏姒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系统...它刚才..."
话未说完，石壁缝隙中突然闪过一双眼睛——与苏姒的蛇瞳几乎一模一样，但更加原始、残暴。那生物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像是幻觉。但张起灵显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什么情况？"王胖子紧张地问，"还有更多那些东西？"
"不是蛇人。"张起灵低声说，手依然紧握苏姒的手腕，"另一种东西。"
吴邪看向两人："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西人加快脚步，终于冲出西王母宫，回到了阳光下。苏姒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阴森的古殿，心中充满疑问——关于系统，关于西王母，关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有着和他相同眼睛的生物。
而最令他不安的是张起灵的反应。那个向来冷静的男人，在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流露出了苏姒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近乎悲伤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