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是个沉默人，她要是不聪明，就不会在沈长安原配活着的时候就牢牢绑住了他的心，还顺利怀了孕。
“小芙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做阿姨的，应该要补偿你。”何月笑道，就差首接说她能给钱。
思索片刻，沈芙才说：“阿姨这么多年，一定存了不少钱，补偿我一万应该没问题吧。”
“一万？！”周瑶惊叫，难听的话差点没有脱口而出，好在她还想着自己的柔弱绿茶人设，及时稳住了自己，“沈芙姐姐，这也太多了，现在有多少家庭能拿出一万呀！”
沈芙不语，只是看向何月。
她刚刚从何月的房间出来，知道何月的底细，一万块钱不多也不少，单看她舍不舍得用这钱，来换一个富裕的女婿了。
何月咬咬牙，一口应了下来：“好，一万，你和你爸去说婚约换人。”
“那不行。”沈芙想也没想，开口就拒绝了。
在何月和周瑶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沈芙淡定说出了下一句话。
“这件事，还是要阿姨说，我在边上应两句，这件事就成了，不然要是我说，爸爸怀疑我要闹事，不答应怎么办？”
这话说得也在理，沈芙以前没少闹幺蛾子，让沈长安气恼。
何月思索片刻，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家还没被沈芙搬空，这对母女进屋的时候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何月的私房钱当然不会只有那个存折，她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取出一本存折，有些肉痛。
“瑶瑶，妈妈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你要记住，只有妈妈和你是一家的。”何月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儿，咬牙切齿。
周瑶看见存折里面还有一万三千多块钱，眼神微闪，面上还是娇娇弱弱，贴在何月的身边，轻声细语。
“妈，我肯定和你是最贴心的，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除了你，我谁也不相信。”
听着周瑶小意温柔的声音，何月柔和了脸色，摸摸女儿的脑袋：“妈妈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叔叔也不一定就靠得住。”
周瑶轻声回应，垂眸掩去眼底的神情。
什么只有她一个，不过是说得好听，要真和她最好，那么多钱，怎么就只给亮哥弟花，没有想过给她？
母女两人早就在金钱中迷了眼，哪还有真的母女情。
晚饭过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都没有进去。
“长安，小芙马上就要下乡了，萧家也没提到结婚的事，可志山眼见着马上就要25了，我想他们也不乐意等几年再结婚，”何月乖乖站在后面给沈长安捶肩，柔声说着，“这件事我们得问问萧家是怎么想的。”
沈长安瞥了何月一眼，淡淡道：“你想问能不能换成周瑶和志山结婚是吗？”
心思被戳破，何月也不觉得尴尬，顺势坐在边上，挽住了沈长安的胳膊：“我这不是觉得没了萧家这个亲家太可惜了嘛。”
说这话的时候，何月还给了沈芙一个眼神，示意她抓紧开口。
“是呀，爸爸，阿姨想得挺好的，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就让周瑶去。”
“什么锅配什么盖嘛。”
沈长安将视线放在了周瑶的身上，开了口：“瑶瑶，你是怎么想的？”
“我听您和母亲的。”周瑶满脸娇羞坐在凳子上，一副不敢看沈长安的模样。
沈长安只是沉默着喝了口茶，客厅顿时安静下来，除了沈芙还在边上咔呲咔呲嗑瓜子外，何月母女两都不敢再开口。
“明天我会请萧家过来，换婚这件事，还要看他们的态度。”好半晌，沈长安这才开口。
听到这件事有门路，周瑶脸上的喜意压都压不住，找了个借口上楼，想要从自己的衣柜里面找出最好看的衣服，争取让萧家答应换婚。
两句话，收了何月一万块，沈芙觉得这样的生意挺好的，希望在她下乡之前，能多来几次。
打着个哈欠朝楼上走去，脚踏在台阶上，沈芙又回头看向何月。
“阿姨，明天别忘了和我出去一趟，我不怎么去商场，还要你帮我多看看呢。”
何月连忙应下：“好的，我知道了。”
何月这人虽然恶心且膈应人，可涉及利益的事，就算是让她大出血，她也会先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上，何月就带着沈芙去信用合作社取了钱，里面的人听到说要取一万，狐疑地打量了何月几眼，让她稍等后，拿着存折进去找了领导。
片刻后，信用社职员再次拿着存折出来，利索的取了一万给何月。
“同志，您要先在这个单子上签字，我们才能把钱给你。”信用社职员将所有钱放进了袋子里，从边上拿着单子递给何月，让她签字。
何月利落地签了字，拿到这一袋子钱的时候，何月压根不想给沈芙。
纤细的手搭在袋子上，何月明明紧紧抓着袋子，却被沈芙轻而易举提了起来。
“阿姨，爸爸还在家里等你，我们快点回去吧。”沈芙咧嘴，一句话，打消了保卫科同志的狐疑。
要凑满一万块，至少也要一千张的大团结，放在这袋子里可不算轻，何月跟上沈芙的脚步，多次想要开口，都被沈芙的动作给打断。
到了百货商场后，沈芙看向何月：“阿姨，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你啊，自己回去忙就行，毕竟晚上还要提前和亲家见面不是。”
“那行，你自己进去吧。”何月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目送何月离开，沈芙拐角百货商场的公厕，躲在最后一个坑，确定没人后才把这一袋子钱给收进空间。
这会儿的公厕就是麻烦，一条长长的坑贯穿整个公厕，每个位置都只是简单被隔开，根本就没有门，人一多，那就是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上厕所。
百货商场内每个柜台排列整齐，进来一眼就能看到这里面有多少种类的货，落地的玻璃柜台里面也摆了不少的东西。
沈芙工作也有两三年，手里拿着分配的票几乎没有用过，这些票出了沪市就等于废纸，有用的她就花了，没用的，她得想法子换成钱。
毕竟无论走到哪里，钱总归是有用的。
首奔二楼的日用品处，她手上还有不少的肥皂票、香皂票、手纸票、洗衣粉票等等，这些全部买完，手里的票也少了一部分，售货员算钱的时候虽然些咋舌，但是结算的时候，依旧高冷。
售货员收了钱和票，把东西打包好后就摆在这里，压根不管沈芙一次性买这么多要干什么。
好在这些都算是小东西，装了几个大袋子，看着多，沈芙两只手各提一半，提着离开的脚步没有丝毫影响，瞧着格外轻松。
售货员咦了声：“那几袋东西可不轻，这小姑娘看着窈窕，力气倒是好。”
“嗨，要是没有一把子力气，怎么干活。”边上的售货员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大惊小怪。
提到外面无人的街巷角落，沈芙如法炮制，把所有东西都给收进了空间。
她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里的票，开始一一清点，她手上还有好几张工业票和布票、一张手表票、几张卫生带票和两百多斤的粮票，至于棉花票，一年也就只有半斤的名额，她手上拢共只有一斤半的棉花票。
看着手里的卫生带，沈芙不由扶额。
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会儿压根就没有卫生巾，大家用的都是卫生带，那东西，光是想想，她就觉得灾难。
这个年代的人，可真辛苦啊。
想到自己还有个可发展可学习的空间，沈芙觉得她怎么也得试着做一下卫生巾。
转身去百货商场一楼，把三张棉花票和剩下的布票都给用了，沈芙提着一袋子的棉花和布，慢悠悠回了家。
看见沈芙提着东西回来，周瑶穿着浅色的的确良裙，脚上穿着小皮鞋，扭着腰来到沈芙面前。
“沈芙姐姐，你看我这一身见志山哥父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