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到底怎么了?你跟妈妈说句实话好不好?"
辛叶芳眉头紧锁,眼角的细纹里都盛满了担忧,可是封景闭口不说,她不得不声音又放柔了几分:"要是遇到难处你就说出来,就算妈妈没本事解决,还有你哥在呢。你哥哥那么厉害,肯定能......"
"呵。"封景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指尖的香烟在暮色中明灭。
他斜倚在欧式雕花栏杆上,身后大片火烧云像打翻的胭脂,将他苍白的侧脸染出几分血色。
辛叶芳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小儿子阴郁的眉眼,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窜上来:"难道........你该不会是......."
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抓住封景的手臂,"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闹出人命了?"
封景垂眼看着母亲颤抖的手指,忽然想起十西岁那年发烧,这双手也是这样死死攥着医生的白大褂。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积压的委屈刚要决堤。
就在他想要苦涩自己的委屈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切进暮色。
封景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只见封云烬站在玄关的逆光里,晚霞为他镀上金边,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
他西装革履的身影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抽身,连影子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
"云烬!"辛叶芳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快来劝劝阿景,这孩子最近..."
"封景。"封云烬首接越过母亲,黑色牛津鞋在大理石地面叩出规律的声响,"上楼。"
封景掐灭烟头,乖顺得像个提线木偶。
经过母亲身边时,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佛堂里淡淡的檀香。
二楼书房的门锁"咔哒"落下时,窗外最后一丝霞光正好熄灭。
封云烬松了松领带,阴影中他的轮廓像尊冰冷的雕塑。
空气凝固得能听见古董座钟的秒针走动声,每一秒都像在倒数什么。
他拧着眉头,“你为什么这几天要去威胁尤娇娇?”
“哥,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
封景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捏碎在掌心里。
“你明明知道尤娇娇是我的!!结果你却和她在一起?!”
这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把内心所有的不甘心和愤怒,说了出来。
即便如此,封云烬神色依旧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淡淡地扫了封景一眼,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冰冷而笃定。
“是,我早就和尤娇娇在一起了。你以后别再纠缠她,她现在是你嫂嫂。”
封景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他猛地向前一步,嗓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
“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怎么办?!”
“封景,当初是你背叛了尤娇娇。”
“我哪里背叛了?!”封景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不甘和愤怒,“我只不过是和陈君雅上了几次床!但我做那一切都是为了报复陈君雅!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在尤娇娇身上!我没有背叛她!!”
封云烬冷笑一声,目光锋利如刀: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更别说肉体了。”
封景怒极反笑,眼底泛着猩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呵,哥,你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猛地逼近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
“你就是背地里偷了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最后的挣扎和绝望。
“现在你该做的,就是离开尤娇娇——把她还给我!!”
“如果我不呢?”
这句话,就像一盆刺骨的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将封景所有的愤怒、不甘和希望全都浇灭。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在这个封家,封云烬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掌控着一切,他的话就是铁律,没有人敢违逆。
而自己呢,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影子,没人会在意他的感受,更不会有人在乎他的需求。
就像辛叶芳常说的那样——“你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别想着争什么,安安稳稳、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行了,其他的,就别痴心妄想了。”
是啊,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追随着封云烬。
就算这件事捅破了天,所有人也只会站在封云烬那边。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封景浑身发冷,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他仰起头,视线所及之处,是封云烬那双擦得锃亮的定制皮鞋,笔挺的西装裤勾勒出修长优越的腿型,再往上,是那张永远冷峻的脸。
那双漆黑的眼睛低垂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哥……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都跪下来求你了,这样总行了吧?”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这点疼痛比起心里的绝望,根本不值一提。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尤娇娇!我是真的爱她!!”
“你不要和我抢……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我……我只要她!!”
封云烬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和娇娇己经领证了,她现在是你的嫂子。”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冷冽,“我不会放手,你也不必再挣扎。过些日子,我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去国外进修。五年后回来,希望你能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他整理了下袖口,转身就要离开。
封景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