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到车辆驶离,刚才还在街边的那个身影,竟如一缕青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良久,他缓缓垂下眼帘,自嘲地轻笑出声——原来思念成疾,竟让他出现了幻觉。
他不甘心地西处张望,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却只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茫茫人海,哪里还有尤娇娇的半点踪迹?
最终,他只能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发动车子.......
时光匆匆,转眼两日过去,封景的婚礼如期而至。
婚礼选址在声名远扬的维尔薇梨花园。
说起来,关于这场婚礼的筹备,尤娇娇几乎没怎么参与。
封家是豪门大族,最讲究面子排场,而尤家家境普通,囊中羞涩,根本无力承担婚礼开销。
在封家看来,这场婚礼的一切事宜自然由他们说了算,根本无需征求尤家的意见。
尤家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只能默默接受,不敢有丝毫异议。
婚礼当天,整个上流社会的名流悉数到场。
宾客们身着华服,颈间、腕上的珠宝熠熠生辉,花园外的车道上,一辆辆豪车整齐排列,一眼望不到头,尽显奢华气派。
尤家众人明明早就和尤娇娇断绝关系,可今天这场婚礼,他们却非来不可。
只因尤兰娜一门心思,就盼着能见封云烬一面。
为了这一天,尤兰娜可下足了功夫。
提前去美容院精心捯饬,又是做护理又是打针,誓要把自己打扮得明艳动人,还反复试了十几套礼服,就想在封云烬面前惊艳亮相。
婚礼现场宾客往来如织,她伸长脖子,踮着脚尖,在人群里来来回回搜寻,从红毯尽头望到宴会厅角落,眼睛都酸了,却始终没瞧见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急得首跺脚。
一旁的焦霞文倒是沉得住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宽心,今天是二少爷大喜的日子,封总作为亲哥哥,哪有不露面的道理?你只管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往那儿一站,还怕他不注意到你?”
可这话并没让尤兰娜安心。
她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满心都是委屈。
上次出车祸,她浑身是伤、狼狈不堪,自那之后,封云烬再也没送过礼物。
更倒霉的是,那位羊少爷竟找上门,把之前托封云烬转送的珠宝、包包一股脑要了回去。
她生怕封云烬误会自己贪财,只能慌慌张张地把东西原样奉还,心里又气又急,毕竟到了嘴的鸭子全部都要吐出来,换做是谁心里都会难过的。
可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暗暗地告诉自己。
只要能重新把封云烬的心攥在手里,那些珠宝名包、豪车豪宅,迟早都是自己的。
婚礼现场布置得奢华至极,花瓣像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五彩斑斓的气球飘在半空,草坪上铺满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路延伸到礼堂门口,仿佛给大地铺上了红毯。
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每一杯酒都像是盛满了星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来参加婚礼的富家千金们看首了眼,满眼都是羡慕。
有人小声嘀咕:“尤娇娇真是走了大运,小门小户出身,居然能嫁进封家这样的顶级豪门!”
这话传到尤兰娜耳朵里,她鼻子一哼,不屑地撇了撇嘴。
等着瞧,等她拿下封云烬,她的婚礼肯定比这还气派一百倍!
她恨不得就炫耀前段时间封云烬追她的事情,可她没有底气......
人群里,陈君雅也来了。
听着这些议论,她心里像扎了根刺,酸酸胀胀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神黯淡下去,加快脚步往婚礼殿堂走去。
今天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包臀裙,脖子上孤零零挂着条珍珠项链,比起周围珠光宝气的宾客,显得有些寒酸。
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封景打电话,指尖在屏幕上反复划动,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其实她知道,早在两天前,她就被封景拉黑了。
好在这时,程枞给她发来了消息和位置,她赶忙朝着楼上跑去。
楼上是娱乐区,这会儿婚礼还没开始,尤娇娇也没到场。
封景正和几个朋友在打台球,他的西装外套都交给保镖拿着,只穿了件雪白的衬衫。
他身姿挺拔,弯腰击球时后背线条流畅,抬手擦汗的动作又透着几分随性。
水晶吊灯洒下的光芒映在他脸上,五官精致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笑起来时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星,任谁看了都挪不开眼睛。
不得不说,这封景,也是好看得不行。
程枞一脸坏笑,用胳膊戳了戳封景肩膀:“阿景,今晚可是你洞房花烛夜,当新郎官心情怎么样?”
封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挑眉扫了眼周围的朋友:“那还用说?等着眼馋吧你们!”
“少得意!我们几个哪个没有玩过女人?”有人不服气地嚷嚷。
“普通恋爱能比?我家娇娇这样的极品,你们谁遇到过?”封景把球杆往桌上一放,眼神里全是骄傲。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句调侃:“哎哟,可别忘了你之前说过,新婚夜后让兄弟们也尝尝味道……”
“打住!”封景脸色一沉,“上次开玩笑被娇娇听见,她生了好几天闷气。以后谁再说这种浑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话一出,程枞瞪大了眼睛:“阿景,你动真格的?”
“不信你试试。”封景冷冷丢下一句,继续摆弄手中的球杆。
程枞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反应过来,封景对尤娇娇,是实打实的动了真心.......
躲在门口的陈君雅把这些话听了个真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去,声音发颤:“阿景……”
封景握着球杆的手猛地僵住,抬头看到陈君雅的瞬间,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冷得像冰。
他烦躁地扫了眼朋友们:“谁把她叫来的?”
程枞挠了挠头,赔着笑说:“我寻思,你俩之间总有些话没说清楚……”
“和她有什么好说的?”封景不耐烦地打断。
“好歹给人个机会吧!”程枞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我们先撤,你俩好好聊聊。”说完,几个人连拉带拽地退出房间,只留下陈君雅和封景。
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僵硬得能拧出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