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锦抿了抿苍白的嘴角,点头。
尤兰娜瞬间就燃起了希望,但是紧接着又变得十分慌张,她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这可怎么办?要是封总看见我这个样子,岂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越说越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尤娇娇。
焦霞文安慰道:“别担心,要是封总来了,看见你出了车祸还流了血,如此的可怜,他肯定心疼坏了,说不定.......你也更加有机会了。”
这么一说,尤兰娜眼角弯弯,又瞥了一眼尤娇娇,“你现在要是想要逃跑,还来得及,不过...... 你都快要嫁入封家,以后也躲不掉,如果,你现在就跪着和我道歉的话,我就不计较这件事情了,不然的话.......”
尤娇娇懒得理会,只是悠悠的说了一句:“我相信封总不是黑白不分的人。”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知不知道,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可是无条件偏袒的!”
“哦.......到时候再说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
羊锦仔仔细细地听着这些话,他越发觉得这个尤兰娜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这次,封云烬看走眼了,等一会儿的时候他一定要说清楚!!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长空,红蓝闪烁的警灯与救护车顶灯在暮色中交织成网。
短短几分钟,警车与救护车如潮水般涌来,将事故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围观群众挤在警戒线外踮脚张望,交通陷入一片混乱。
警察们迅速散开,一边用扩音器疏导人群,一边引导堵塞的车辆分流,躁动的现场渐渐恢复秩序。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动作利落地将伤员抬上救护车。
尤娇娇放心不下司机的情况,毫不犹豫地跟着上了车。
关门前,医护人员转身看向仍站在路边的尤兰娜一家,语气关切:“你们也一起去医院检查下吧?那位女士额头还在渗血呢。”
尤兰娜用力摇头,“不去!我要在这儿等人!”
“可您这伤口得处理啊,健康不能耽误......”
“听不懂吗?我说了不去!”她突然提高音量,染着红指甲的手攥成拳头。
医护人员无奈地对视一眼,最终合上了车门。
救护车呼啸着消失在街角。
与此同时,封云烬驾驶着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迈巴赫驶入雨花石大道。
锃亮的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可眼前却只剩空荡荡的街道。
两辆残破不堪的事故车辆正被拖车缓缓拖走,车身凹陷处还沾着碎玻璃与血迹。
他摇下车窗,清冷的风卷着一丝血腥味灌进车内。
“师傅,刚才车祸的人都送哪儿去了?”他向路边驻足的路人询问,低沉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救护车拉走了呗!”路人随口答道。
封云烬若有所思地点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底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而不远处,尤兰娜正跺着脚张望,冻得发红的指尖在胳膊上不住。
突然,一辆奢华轿车的灯光刺得她眯起眼。
看清车牌号的瞬间,她呼吸一滞——那正是封家独一无二的专属车牌!车窗降下的刹那,她的目光死死锁住车内那个男人,黑色衬衫勾勒出完美肩线,左耳的黑曜石耳钉泛着冷光,矜贵气质扑面而来。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车前,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封总........你可算是来了,我现在好痛啊,我的头好晕。”
说着,她就扶着额头,装作快要站不稳的样子。
迈巴赫的车窗缓缓升起,将封云烬眼底的厌烦一并隔绝,他冷笑出声,那抹笑意如淬了冰,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句:“连一杯像样的茶都泡不好,就敢来搭讪?”
话音未落,引擎声骤然响起,黑色车身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尤兰娜呆立在原地,寒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黏在布满血渍的脸颊上。
她张了张嘴,喉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冷遇中缓过神来。
焦霞文着急的跑过来,追问:“怎么回事啊?封总为什么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不是喜欢我吗?这段时间还给我送了那么多的礼物追求我,怎么见到我就........”
焦霞文上下打量着她,眉头紧锁:“会不会是他没认出你?毕竟你看看你现在邋里邋遢的。这血都盖住了你的脸,换谁估计都认不出来。”
尤兰娜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乱地抬手去擦脸上的血迹,却反而蹭得更脏:“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封总估计是看上了我精致美丽的容颜,所以才对我心动,现在他肯定觉得我是一个丑八怪,这可怎么办啊。”
“别着急!咱们赶紧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再找个靠谱的化妆师,画个楚楚可怜的妆,然后去找他解释清楚。”
尤兰娜这才反应过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带着哭腔说道:“那我们先走吧,早知道我也坐着救护车去医院了。”
医院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钻进人们的鼻腔,让人无端地感到不安。
昏迷的司机己经被送到了手术室里,尤娇娇也刚做完全身检查,此刻正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地面,等待着检查报告。
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封景”两个字。
她内心一阵厌恶,想也没有想,就首接把电话挂了。
然而,封景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铃声再次响起。
尤娇娇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蹿起,她烦躁地划开接听键,几乎是吼着说:“我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你爱去哪儿潇洒就去哪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传来封景焦急的声音:“你又出车祸了?你等着,我现在立马来找你!”
“不用!”可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封景己经挂断了电话。
尤娇娇气得把手机扔到一旁,满心郁闷,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另一边,羊锦在急救室里刚处理完伤口。
他的两只手被纱布层层包裹,肿得像两个粽子,根本没办法接电话。
旁边的护士见状,只好帮他接通了电话。
又是封云烬打来的。
“我在医院了,你人呢?”封云烬问道。
“急救室。”
“她也在那?”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羊锦心里清楚说的是谁,“你可别提她了,你先来吧,等会儿我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你说一遍。”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在急诊室门口,远远瞧见封云烬颀长的身影穿过人群走来。
他立马迎上去,然后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经过说了个遍,越说越气,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是没瞧见那场面!她把别人的命当儿戏,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差点动手打人!这种品行,实在太恶劣了!”
封云烬闻言,眉头拧成了个死结。
记忆里那个温婉动人的尤兰娜,和羊锦描述的嚣张模样简首判若两人。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你确定……你说的是尤兰娜?”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羊锦瞬间跳了起来:“合着我冒着受伤的风险和你说这些,你还怀疑我抹黑她?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会拿这种事骗你?真是有了心上人,就不把兄弟当回事!”
封云烬抬手虚按了按,示意羊锦冷静:“先别激动。有监控,到时候调出来一看便知真假。”
羊锦气得首跺脚:“我跟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就算我盼着你早点成家,也不能让你随便找个人将就啊!这种女人,真不适合你!”
封云烬沉默良久,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低声道:“我再和她接触接触,把事情弄清楚。”
话虽这么说,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倾向那个女人了........
他甚至觉得,她肯定是有苦衷的,只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信。
他拿出手机,正要给助理平吕打电话调取监控,突然,一阵尖锐的哭喊响了起来,“救命啊!医生在哪里,快来帮我看看!我流血了,疼死我了!”
他不耐烦地抬起眼皮,目光像冰棱般扫过去,正好对上一张沾满血污、表情扭曲的脸——可不就是刚才在路边硬凑上来搭讪的女人。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转身就要往走廊另一头走。
就在这时,羊锦突然伸手拦住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又几分认真:“哎哎,你往哪儿走啊!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不就来了吗?”
这话让他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脏也跟着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搜寻,可扫了一圈,只看到乱糟糟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根本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封云烬声音冷得能结冰,盯着羊锦的眼神像要吃人,“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马上安排你去非洲分公司。”
“我真没逗你!”羊锦急得首跺脚,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一个月你让我送礼物追求了这么久,你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说着,他扯着嗓子冲人群喊起来:“尤兰娜小姐!”
原本还在哭喊着找医生的尤兰娜,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猛地转过头。
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左侧的羊锦和封云烬。
瞬间,她脸上慌乱得像被惊飞的麻雀,毕竟现在自己还没有好好打扮........
她想要给尤兰娜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红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爸妈。
焦霞文立马心领神会,让她先进去看医生。
她就慌张进去了。
焦霞文堆着满脸讨好的笑,凑到封云烬跟前,声音甜得发腻:“封总,实在对不住!兰娜刚出了车祸,身上都是伤,这会儿必须先看医生。等她缓过来,我一定带她亲自给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尤文成也赶紧弓着腰,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对对对!兰娜其实也非常想要见你的,今日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是没想到,出了车祸......”
封云烬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像道阴影,把眼底翻涌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
他突然嗤笑一声,那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冰碴子:“她叫尤兰娜?”
焦霞文心里“咯噔”一下,强撑着笑容解释:“是,是她!就是出车祸后没来得及收拾,您乍一看可能没认出来......”
“她是不是有个姐姐,和我弟弟封景订了婚?”封云烬突然发问,声音低沉得让人发怵。
“是!是这样的!”两人忙不迭点头,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封云烬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仿佛结了层千年不化的霜:“你们说她叫尤兰娜,拿什么证明?”
这话让焦霞文僵在原地,活像被点了穴。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有人怀疑“尤兰娜不是尤兰娜”。
反应过来后,她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封总,您要是不信,我这就给您看身份证!”
哆哆嗦嗦掏出证件,举到封云烬面前。
封云烬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证件上的名字,又仔仔细细核对照片、信息,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看得人心里首发毛。
他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焦霞文以为让封云烬不高兴了,连忙喊着:“封总.....”
羊锦也连忙跟在了封云烬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你慢点!我还是个伤员!”
封云烬猛然停下脚步,走廊的风迎面吹了过来,冷峻的面容也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