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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舟飞快，几个小时便抵达九嶷。
十一号灵舟，观景台上的几人一路无言。
萧思远看着东方懿伺候一路小姑娘，端茶倒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没记错的话，东方懿小时候是混世魔王吧？
那个时候席玉舟过生辰，席家设宴，东方懿坐不住，就带着他一起掏鸟窝。
鸟蛋是上午掏的，蛋壳是上午埋的。
中午饭点找不到人，大家兴师动众翻了一圈，在树底下寻到了两人。
两人的手雀黑，嘴巴边上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小壳壳。
东方懿和萧思远的阿娘大吃一惊，撸起袖子将两人揍得鼻青脸肿。
两人哭得惊天动地，依旧不改，隔年再偷。
这次他们没吃，就把蛋揣怀里，准备回去孵化。
结果席间吃到一半，一条滑溜溜的蛇爬出来了。
毫无意外，东方懿和萧思远又被揍了一顿。
好在那是条灵蛇，生来便有灵性，虽剧毒但不咬人。
一番折腾下，东方懿和萧思远也算是保下了一条小命。
萧思远本来是很有松弛感的。
他以为东方懿会和自己一首混账下去，谁知进宗门后，东方懿叛变了。
他给他传纸鹤，他不回。
他去他宗门找，他不在。
他申请交换玉令印记，他不理。
后来他师尊看他太自由快乐，自己又被限制出行，一气之下把他丢到灵犀剑派的山里闭关了。
心真狠啊。
萧思远也不敢反驳。
他那师父的性格跟吃了炸药似的，阴晴不定，时不时就爆发一次，拿他们出气。
与其天天跟在他屁股后边挨骂，还不如闭关呢。
只是没想到，闭着闭着，他就成原始人了。
成日待在山上修炼，他消息闭塞得不行。
一出来因为快要结丹，被师父塞进了比赛。
好在比赛前，他特意搜寻了一遍名单，发现幼时的好友都在里面，才放心来了。
但他们也没说，他以前的好友变成这样了啊。
且不说席玉舟这个笑面虎。
东方懿的变化真的太大太大。
他以前那么恶劣的性子，在那小姑娘面前竟然乖得出奇。
小姑娘也有点意思，对他们冷冷淡淡的，东方懿一和她说话就笑。
笑得明媚，笑得可爱。
和他那个师妹一点都不一样。
他那师妹天天哭，修炼哭，说话哭，孱弱得像个药罐子，走两步就摔了。
摔就摔了，偏偏还要摔到他面前，再扭过头，我见犹怜地拿个小方巾擦来擦去，把本不红的眼睛擦得跟兔子似的，抽抽噎噎地让他扶。
神经病。
指定是禁足把脑子禁坏了。
最主要的是，他师妹也不比他小多少。
快二十了还不会自己走路吗？
想到这里，萧思远大概知道东方懿为何变化这么大了。
人家的搭档，上进，聪明，不仅有点小个性，还有绝对的实力。
换他他只会更.....
咳咳......
萧思远压下危险的想法。
他又不是傻瓜，多多少少能看出东方懿的小心思。
他要做一个道德的人。
不能总盯着别人的搭档，别人的好友，别人的小青梅。
不过，他还是很想说一句。
他伺候得明白吗？
换他能做的更好。
想法在脑海中过了一圈，萧思远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折扇，忽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一看，那目光来自席玉舟。
他坐在扶椅上，温润指尖把玩着小瓷杯，笑容温雅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东方懿身侧的少女，又缓缓收回。
活像一条心机颇深的小竹叶青。
靠。
这人太大胆了吧！
肤浅！
萧思远和他对视一眼，还是觉得自己和他不一样。
遂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徐徐清风送来，临下飞舟至极，对面的少女忽然坐起，往他们面前各放了一把包了透明纸的小青果。
青果放下，她起身，东方懿跟上去。
萧思远疑惑望去，刚好瞧见少女回眸，淡声提醒。
“九嶷地形特殊，多瘴气。”
“此青果可解瘴毒和水土不服。”
“还有，比试期间，除了固定时间用膳，其他时刻遇到别人给你们塞东西，记得都别吃。”
融融春日，她的声音清凌似雪。
萧思远拿起青果，隐约嗅见了一点残留的余香。
下了灵舟，东方懿有些吃味地凑过来。
“干嘛给他们那些。”
语气酸溜溜的。
祝灵回头，看到东方懿皱起的眉。
美人如玉，吃起醋来分外好看，连同眉间的那点朱砂都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祝灵自诩俗气，禁不住诱惑，大饱眼福后笑吟吟地踮脚哄他。
“气什么，本就是给你做的，分一些给他们而己。”
“再者，方才多有得罪，总不能让他们记恨了你去。”
指尖抚平他眉间的川壑，东方懿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终于有了点笑颜。
“那好吧。”
他敛下眉眼，认真看她。
后者抬手，熟稔热络地捏了下他的脸。
“我都没跟他们怎么说话。”
“只对你笑了。”
好像小狗。
祝灵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一点都不痛。
但东方懿还是佯装生气：“怎么总捏我的脸？”
祝灵一脸坦然：“喜欢你才捏你脸啊。”
“你看我都不捏别人。”
“你就偷着乐吧。”
东方懿耳尖一红。
冷白的肌肤“唰”地一下，变得滚烫通红。
他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侧过脸，似乎有几分难为情。
祝灵道：“别动。”
怎么了？
东方懿一怔。
细微的触感擦过脖颈，他低头，看见少女踮起脚，神色认真地给自己挂了一块剔透纯粹的翡翠平安扣。
“之前说好的，我炼器挣钱了，就给你换一块新的平安扣。”
“我攒了很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