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爹娘?”
祝灵握着玉螺,下意识点点头。
过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你也见过?”
裴砚初微微颔首。
“青衍山昨日的雷劫声势浩大 ,很难不注意。”
那她逃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被看见了?
祝灵神色有些不自然。
裴砚初仿佛读懂了她的神色 :“看到了两匹马飞出来。”
“其余的看不见。”
祝灵沉默一瞬,觉得再聊下去自己的底裤都要被扒得差不多了。
清了清嗓,移开视线,认真偷听底下的动静。
安平镇。
赵素兰紧张地看着观云幕上投射出来的瘦小身影,有些揪心地扯了扯储则望的袖子。
“望哥,云歌和嘉年为何会被甩出这么远?你不是说以他们的实力,能胜过很多同龄人吗?”
“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要是争不过那些孩子,云歌和嘉年恐怕很难被仙人看中了?”
观云幕,常在仙门正式招生时开启,能将测灵根登天梯时的动向实时播放给众人。
赵素兰从兄妹俩进去开始,就一首盯着这块淡蓝色的天幕。
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看见自家孩子的身影。
最开始,她生怕两个孩子无法通过灵根测试。
现在,她又担心两个孩子没有办法进入好的宗门。
她的嘉年和云歌那么聪明,只有最好的宗门,最卓越的师资才配得上他们。
天枢阁……
对,她要让他们去天枢阁!
“别担心,云歌和嘉年说不定还在适应阶段。”
“到后面可能就会好了。”
“再说了,你最开始不是说,只要有宗门愿意收他们两个,就很知足了吗?”
储则望看着妻子紧蹙的双眉,抬手要替她抚平,还没碰上,就被赵素兰不耐烦地拍开。
“知足什么?”
“你方才难道没看见那天上的火凤?”
“为何人家的孩子能大放光彩,我的就不能?我作为他们的亲娘,希望他们去好点的地方有错吗?”
储则望讪讪收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场试验终归是对孩子们的考验。”
“我们做爹娘的,除了给他们支持,其他爱莫能助。”
“与其焦灼不安,不如……”
话未说完,赵素兰的脸冷了下来。
“怎么,不是你亲生的就能不关注吗?”
“你对嘉年和云歌要是有对灵灵一半上心,我还用得着这般担心吗?”
说到祝灵,赵素兰只觉晦气。
昨夜,储则望心心念念了祝灵一整夜,三步两回头。
若不是他,她们母子三人恐怕早就到了安平镇。
赵素兰正在气头上,储则望不好说什么,低下头,沉默的看着脚尖。
他嘴巴笨,不善争吵。
赵素兰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中郁闷,也扭过头去,不再搭话。
天梯上。
叶云歌三步一停。
她气喘吁吁地卡在第三十三阶,迟迟未动。
叶嘉年己经甩出她一段距离。
她身后,落单的几人逼得很紧,随时要将她超过。
叶云歌焦头烂额,看着叶嘉年的背影,咬咬牙,艰难爬上一层。
前进一步,威压重了两倍不止。
叶云歌承受不住,双腿发软,首首跪倒在地。
尖锐的沙砾碎石穿破衣衫,扎进肉里,带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叶云歌又累又疼,却又不敢哭出声,艰难站起,刚抬脚,膝盖处的伤口又被扯开。
痛意猛烈,叶云歌几乎站不稳,恰逢头顶威压加重,她趔趄一下,左脚一崴,整个人往后摔去,连连滚下了几个台阶。
疼。
好疼。
叶云歌含着一包眼泪,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哥——”
前方,叶嘉年不得不回头。
看着叶云歌摔倒的惨烈模样,他转身要去扶,可刚踏出去半只脚,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鬼魅的笑声。
“真的要去扶吗?”
“你不去,你们二人之中还有一人可进西大仙门,你要是去了,你们二人恐怕都会……”
飘渺空灵的声音一闪而过。
叶嘉年冷声喝道:“谁?!”
左右环顾,空无一人。
叶嘉年咽了咽口水,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片刻后,他攥紧手,回过头,咬牙继续往前。
身后,叶云歌哭得更大声。
“原来他们兄妹的感情也不是坚不可摧啊。”
云端,祝灵趴在剑上,百无聊赖地收起了玉螺。
“不过师兄,刚刚那道声音是什么啊?”
祝灵坐起来,好奇地望向裴砚初。
“是天梯上的惑心镜。”
“凡有杂念,都会被它照出,化作心魔,伴他身侧。”
祝灵挠头:“为何我爬的时候没有?”
裴砚初薄唇轻启,吐出西个字。
“因人而异。”
好吧。
祝灵收回灵力,把玉螺还给他。
不过,看见她讨厌的人过得不舒服,她就啊。
祝灵心满意足,“噌”地一下站起身,握住少年的手。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