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阿里和卓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小燕子翻身下马,沾着硝烟的披风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她缓步逼近,眼中寒芒如刀:“和卓大人,您以为用‘噬心蛊’控制蒙丹,再借他的手挑起战火,就能瞒天过海?”她突然抬手扯开阿里和卓胸前衣襟,露出内里暗藏的西域密文刺青,“可您别忘了——含香曾是维吾尔最尊贵的公主,这些只传嫡亲血脉的图腾,她自幼便熟稔于心。”
阿里和卓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弯刀。远处传来含香压抑的啜泣,她被春桃搀扶着走来,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阿爹......原来当年母亲难产而亡,也是你为了独掌部族兵权,故意延误救治?”她颤抖着摸向颈间褪色的银铃,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您连亲生女儿都能利用,当真配做父亲吗?”
“住口!”阿里和卓突然暴喝,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若不是你执意与蒙丹私通,坏我与大清联姻的大计,何至于此?!”他猛地抽出暗藏的短刃,却被傅沉舟一枪挑飞,“为了维吾尔的荣耀,牺牲一个女儿又算什么!”
“荣耀?”小燕子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文书狠狠甩在他脸上,“看看清楚!这是你与倭寇签订的兵器走私契约,用我大清百姓的血肉,换你奢靡无度的生活!你所谓的‘荣耀’,不过是沾满鲜血的谎言!”文书散落沙地,墨迹在硝烟中泛着诡异的暗红。
蒙丹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踉跄着扑向阿里和卓,却因蛊毒发作跪倒在地:“你这个畜生!当年你灭我满门,又在我身上下蛊......我与含香不过想相守一生,究竟犯了什么错?!”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沙地,指缝间渗出鲜血。
阿里和卓望着癫狂的蒙丹,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错?在权力面前,情爱本就是最可笑的东西!若不是乾隆拒绝将含香赐婚于我儿,我何苦出此下策?”他突然转头盯着小燕子,眼中闪过阴鸷,“还有你,静音长公主!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今日登上皇位的,本该是我维吾尔的血脉!”
傅沉舟的长枪瞬间抵住他咽喉,枪尖刺破皮肤渗出鲜血:“住口!休得胡言!”可小燕子却抬手示意丈夫退下,她蹲下身,首视阿里和卓布满血丝的双眼:“你以为搅乱大清,扶持傀儡皇帝,就能称霸西域?”她从袖中取出皇后私通的密信,“看看这个,你与乌拉那拉氏的往来书信,字字句句都在图谋颠覆朝纲。可惜啊,你们都低估了大清的根基。”
含香突然剧烈咳嗽,殷红的血迹溅在银铃上。她强撑着走到父亲面前,声音轻得像风:“阿爹,收手吧。战争己经结束了......”她的手指抚过阿里和卓苍老的面庞,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结束?永远不会结束!”阿里和卓突然狂笑,猛地抓起地上的短刃刺向自己心脏。小燕子想要阻拦却慢了一步,鲜血喷溅在她的战甲上,将“镇国”二字染得通红。阿里和卓倒在沙地上,嘴角仍挂着疯狂的笑意:“大清......等着吧......”
风卷着黄沙掠过尸体,将未说完的话吹散在天际。小燕子望着渐渐冷却的尸体,轻声对身后的将士道:“将和卓的尸体妥善安置,派人护送含香与蒙丹回维吾尔。告诉皇兄,边疆之事,该画上句点了。”
傅沉舟将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头,感受到妻子微微颤抖的身躯。远处,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将整个战场染成金色。小燕子仰头望着晴空,突然想起出征前昭宁抱着她腿哭闹的模样,眼眶不禁发热:“沉舟,我们回家吧。”
回程的马车上,含香捧着母亲的银铃默默垂泪。蒙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哼唱着古老的维吾尔歌谣。而在京城,乾隆望着捷报上干涸的血迹,命人取出先帝遗留的虎符,喃喃道:“皇阿玛,静音己经成长为真正的镇国长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