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放外面可能会被偷,正巧隔壁寝室的同学注意到一首蹲在门前的常新越,答应可以暂时寄放,常新越感激道谢,脸上却提不起一丝笑意。
她觉得自己被韩晓辉羞辱了,既然答应了自己为什么不来?
最后一声上课铃后常新越黑着脸从宿舍楼离开,路上遇到从其它方向跑来的兰宇石。
“宝宝你也迟到了啊,我路上堵车了还遇到路怒症司机,回头跟你细讲,对了怎么样?宿舍门打开了吗?”
兰宇石关切而自然,“回头细讲”的说法无形中抚慰了常新越不少。
“没有,你不在没人给我开门。”常新越己经把她当作知心好友,什么话在她面前都不避讳,埋怨之意明显。
兰宇石却惊讶到夸张的程度,拉住常新越的手臂说:“不是吧?你们仨平常关系不是很好吗?”
好像她第一次知道三人组的关系有变化。
常新越虽然有些疑心她不是知道吗,但倾诉欲压制了疑惑,边往班里走边向兰宇石说韩晓辉答应了却没来的事。
兰宇石对她的遭遇同情极了,紧皱眉头仿似是自己受了委屈。
“她们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宝宝我觉得你不能忍着,你得把自己态度表明才行,不就是开个门嘛,晓辉和悦悦都在学校,我好像有听过她们说晚自习前会回趟宿舍,没想到怎么会这样……你还是太善良了宝宝,。”
兰宇石的话推了常新越一把,听到她说那两人原本是打算回宿舍的,心里火气更盛。
什么意思?就是针对我吗?
走到教室门前,兰宇石说要去办公室一趟,眼带担忧的问常新越需不需要陪伴,常新越说不用,其实如果不是兰宇石挎着她的手臂,她早就冲到班里了。
常新越推开后门,因着老师还没来班里有些吵闹,映入眼帘的是赵悦和韩晓辉在笑嘻嘻地说话,赵悦原本是自己的同桌,韩晓辉原本是自己的发小。
不知为何常新越觉得她们在嘲笑还没来的自己。
顿时怒气冲上头,一步并两步疾步走到韩晓辉面前,一手拎起她的领子往上提,另一只手攥拳高高扬起。
旁边同学都吓坏了,身体本能后撤,赵悦惊讶地瞪大双眼,班里寂静无声像被定格。
韩晓辉因衣领被提起,头颅上昂看着常新越,表情滞住,还没从刚才的欢声笑语中脱离出来。
她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幼儿园的她,小学的她,初中的她,现在的她,这张脸是怎么变化的常新越都记得。
失望,悔恨,愤怒,疑惑无数种情绪在常新越脑中来回交替又互相融合,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攥紧的掌心沁出薄汗。
她打不下去。
松开提拽衣领的手,放下扬起的拳头,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韩晓辉从惊愕中回神,愤怒涌上心头,起身踢开板凳走到常新越面前踹了脚她的桌子。
“有病啊你干嘛拽我领子!我哪里惹你了!打啊,怎么不打了?搁这儿装什么呢?!”
愤怒在面上显了色,韩晓辉的脸涨红,声音响彻班级。
“你答应了回来帮我开门!东西那么重,我没有钥匙你又不是不知道!”
常新越平常声音不大,此时她的愤怒质问像尖叫,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韩晓辉:“关我什么事儿啊?我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东西不是我买的,钥匙也不是我不让你拿的,你神经病吧?”
常新越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脑子里己经思考不了任何东西了,她尖叫着重复自己刚才说的话。
见对方无法沟通,最后韩晓辉骂了句神经病回到自己座位。
班里鸦雀无声小眼睛,大眼睛来回在吵架的两人身上定格,常新越的同桌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擦眼泪。
渠明月很害怕在密闭空间里有人大声说话,这种争吵的场面更是她的心理阴影,在两人刚开始吵时她就因为身体发抖躲去了厕所。
不久班里的同学开始低头交耳小声议论,渠明月的同桌也向刚回来的她打听。
“我记得她俩是你室友,你知道她俩咋了吗?”
渠明月抿唇摇了摇头,心里很不安却也无计可施。
兰宇石不知什么时候进了班,其她人向她打听,她只一脸疑惑,说自己刚才没来,反问发生什么了。
听到描述后一脸惊讶,瞪大眼睛捂住嘴巴说了句“天呐”,也没了后文。
白凯培在一节晚自习后才回到学校,眼瞳都埋在阴影里,低着眉毛看起来失落极了。
渠明月在课间时间向她描述了晚自习发生的事,意料之外的是白凯培并不惊讶。
只小声默念了句:“真快,好可怕。”
渠明月:“你说什么?”
白凯培:“不,什么都没有,最近离她们都远些,不要站队也不要和别人讨论谁错谁对。”
她神情严肃语气认真,渠明月谨慎点头。
晚上寝室气氛紧张,没人提起傍晚班里发生的事,大家都在做平常会做的事。
只是韩晓辉把桌子上的东西往赵悦那移了些,所有原本一起摆放的东西都和常新越的分开。
因着地方不大,移动后两人的的东西仍然近,可是论谁都看得出中间那段距离比看着要远的多。
正常的看剧,吃夜宵,洗漱,闲聊,上床然后与世界断联。
闲聊的时间比平常少了些,大家的话都少了些。
常新越的存在感变强了,大家更“看不到”她了,连同在班里也是如此。
想起兰宇石的“回头细讲”,常新越发去消息问她路怒症司机怎么了,消息却石沉大海。
卷着被子窝在床铺里,常新越掩面哭泣,我一定是把兰宇石吓到了,我怎么会那样做?现在所有人都不会再理我了。
渠明月听着上铺断断续续的嗫泣声,黑暗的空间里心跳加速,那声音如同小蛇从细密处钻进心脏。
随后渠明月起身拉开床帘,薅了几张抽纸从上铺床帘的缝隙中递进去,什么话都没说。
兰宇石没拉上窗帘,侧目观察着渠明月的行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她好兴奋,兴奋地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