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明月从空想live回校后头疼不己,半夜发起了高烧。
常新越第一个发现,804顿时忙了起来,赵悦拿出退烧药,韩晓辉去接了盆冷水,常新越则定时更换渠明月冷敷额头的毛巾。
渠明月迷迷糊糊中不停道谢,这是她第一次在宿舍生活感受到温暖。
兰宇石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漆黑瞳孔中映出渠明月的面孔,她脸蛋烧的通红,胸口不断起伏,似乎难受的很。
白凯培戴着耳机,耳机却没在播放音乐,她是最担心的人,但她不敢出去,床铺的漆黑中她蜷缩着身体,心里不断祈祷渠明月快退烧。
当晚渠明月做了一个梦,迷雾森林中一只白兔从树洞跳出,远处好像是妈妈的声音。
白兔蹦蹦跳跳,渠明月好奇跟上,越走视线越低,身边的草啊,树啊,突然长得很高。
渠明月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指张张合合,它们变得好小喔!抬抬腿,转转身,渠明月变成了小抱月。
跟着白兔慢慢走到一片大草坪,草坪上散布着长到小抱月肩膀那么高的百合花。
身周的迷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妈妈的声音消失了。
兔子毛色由白转粉,身体似乎变大了些。
它从枝头折下一朵百合花,百合花里有着清亮且几近透明的水。
兔子昂头咬着百合花,水啊晃晃荡荡,从其中晃出几滴。
抱月小跑着迎上去,双手稳住百合花,偏头看着兔子,露出“我来帮你”的表情。
才发现兔子的颜色己经变成了鲜红色。
突然兔子后腿使劲蹬地,百合花盖住小抱月的脸,里面的液体呛到鼻子里,一瞬间喝下去不少。
“咳咳!”
渠明月从睡梦中醒来,因为被水呛到不住地咳嗽,看到白凯培一脸慌张地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水杯。
“对不起,我听到你说渴,过来看你嘴巴干的都开裂了,就接水想喂你,没想到让你呛着了。”
渠明月勾起唇角摇摇头,嗓子干痛说不出话。
看到外面天光大亮,隐约有跑操音乐声响起,这个时候白凯培却留在宿舍。
白凯培絮絮叨叨地说渠明月烧的有多严重,早上发现她还没有退烧于是替她请了今天的假,自己以照顾病人为由也请假了,结果回到宿舍发现自己完全不会照顾病人。
渠明月看她低头皱着眉头越说越委屈,心里觉得很可爱,但是笑出来不礼貌,只好侧脸抿住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感觉身上肌肉有些酸痛,渠明月支起身体打算先出去洗漱。
白凯培急忙扶住渠明月,好像她下一步就会摔倒。
渠明月上厕所她在外面等着,渠明月洗漱她在旁边看着,渠明月换衣服她跟着进床帘。
“……出去,我要换衣服。”渠明月无奈地看着她,白凯培像刚醒来似的红着脸出去。
中午两人在食堂吃完饭,不知怎的像平常一样溜达到琴房。
S—2011琴房成了渠明月和白凯培中午相会的地点。
白凯培贝斯弹唱练习新歌,渠明月坐在旁边静静听着。
琴房对门的墙上一扇大窗,窗外一棵巨大的白蜡树,枝桠延伸几乎抵到玻璃。
秋冬交替之时,一簇簇叶子由绿转黄,现在己经只剩光秃秃的树枝了。
但琴岛冬季天气阳光很足,蓝天白云下就算只有树枝,也显得别有风味。
渠明月抬头看向窗外的白蜡树,心想它夏天时一定枝繁叶茂,到时候阳光穿过叶子缝隙照到琴房里,风一吹,地板上树影摇曳。
到时候还能听到白凯培的弹唱,一定很幸福。
“渠明月,要不要试试?”白凯培双手递去贝斯,眼里闪着晶莹星光,让人难以拒绝。
“我不会乐器。”渠明月接下贝斯,眼底是散不去的迷茫。
“我教你。”
白凯培露出她专属的“包靠谱”表情。
渠明月手指纤长,最开始不确定指法所以僵硬,白凯培学着原岩的教学方式细心引导。很快长指灵活地琴弦上拨压。
下午两人没有去上课,毕竟请了一天的假不能浪费,弹累了她们就挨在窗户下坐着闲聊。
“小白,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女生的?”渠明月学着乐队里那么叫她。
“嗯……从我第一次看原姐打鼓吧,我的眼睛完全从她身上移不开,感觉,很自由。”
白凯培回忆起初见原岩的画面,当时和奶奶吵架,悄悄偷了柜子里的钱带上妈妈的照片离家出走。
不知道坐了多少站公交,路上看到一首想去的游乐园,于是小白凯培在那一站下车,朝着记忆中游乐园的位置走。
经过钢铁文化广场时,看到路边行人围成一个半圈,小白凯培肚子空空的,但这仍引起了她的好奇。
凭着小个头挤进去,她看到了在中间打鼓的原岩。
那时原岩二十出头,在街头打鼓挣点外快。
白凯培听不到身边人群的喧闹声,原岩手臂挥出残影,鼓点爆裂在空气中连起韵律,仿佛整座钢铁文化广场的脉搏在振荡。
此前白凯培的生命中只有小提琴的旋律谱调,此刻一声声鼓镲震颤白凯培的心脏。
“有跟你说过我有两个妈妈吗?”白凯培平静地看向渠明月。
渠明月运作大脑努力理解白凯培的意思,她只有一个妈妈,为什么白凯培有两个妈妈呢?
看着渠明月茫然的反应白凯培轻笑一声,坦然说道。
“我家庭结构不太一样,她们在国外结婚,生下我,她们虽是同性但比我遇到的异性婚姻还要恩爱幸福,当她们的女儿我很开心。”
白凯培隐去后面妈妈出事,抚养权和监护人归到奶奶那里。
提到异性婚姻渠明月想到自己的家长,早几年离婚闹的很难看,连还是小孩的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程度。
那段时间给渠明月留下阴影,也是她封闭内心的源头。
“我还想去看你们的live,对了可以带朋友去吗?”
白凯培想起渠明月发烧的样子摇头否定了前半句,对后半句来了兴趣。
“哪个朋友啊渠明月,你在外面有别人了?是不是?是不是!”
白凯培边问边扒渠明月的肩头,渠明月抬手就回她一记暴栗。
“也是咱们学校的,叫明恪非。”
渠明月语气柔和,似乎从刚才想到往事的阴霾中脱离出来。
“什么,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怎么认识的新人?”白凯培撇嘴瞪大眼睛故意作出生气模样。
“之前校运会认识的啦,她人很好帮了我很多,住宿也是她的建议……”
白凯培暗暗算时间发现自己才是后来的那个。
渠明月还不懂在朋友面前一首夸别的朋友是个雷点,尤其面前还是个爱吃醋的。
白凯培观察着她谈起明恪非的神色,突然出手捏住渠明月的嘴唇,这顿“手动闭麦”打的渠明月措手不及。
看到白凯培眼里快要喷出的火焰,渠明月识相的服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