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枯树鸣
青铜树在朔风中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云知意指尖触及树干的刹那,树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一道都是顾珩的字迹,记录着她轮回三百世的具体时辰与死因。
"...永徽西十七年三月初七,未时三刻,意儿饮鸩而亡..."
"...景和十二年腊月廿二,子时正,意儿自刎于..."
"...光启三年..."
树梢突然坠下一枚青铜果,落地炸开成雾。雾气中走出个戴傩面的诛逆使,手中捧着的冰匣里沉着颗跳动的心脏:"圣主,属下在往生河畔发现了..."
心脏表面浮现顾珩的面容:"意儿...看树根..."声音却被树身突然裂开的缝隙吞没。九条青铜锁链从地底窜出,缠住云知意西肢将她吊上半空。
"你以为他是为救你而死?"初代圣女的声音从树心传来,"看看这个..."树皮剥落处露出中空的树干,里面蜷缩着具青鳞尸身——竟是顾珩第一世的尸体,胸口插着支并蒂莲金簪!
第二幕:尸身忆
金簪在月光下泛着血光,云知意妖化的竖瞳突然刺痛。尸身睁眼的刹那,三百道记忆洪流将她淹没——
大婚夜的顾珩掀开盖头,手中却拿着云父的面具:"意儿,云氏与顾氏的仇..."他突然将面具扣在自己脸上,"...该由你亲手了结。"
喜烛爆响时,真正的云父被铁链锁在喜床下。她手中金簪不受控地刺向"顾珩"咽喉,却在最后一刻被婚书绊倒...簪尖贯穿了床板下云父的心脏!
"现在明白了?"尸身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初代圣女的,"第一世你就杀错了人..."金簪自动飞回尸身胸口,"...这簪子上的血咒..."
锁链突然将云知意拽向树干,尸身青鳞暴起,骨爪扣住她天灵盖:"...让你每世都重复这个错误!"
诛情剑自动斩断两根锁链,云知意趁机将冰匣中的心脏按入尸身胸腔:"阿珩...醒来!"
心脏跳动的刹那,整棵青铜树剧烈震颤。树根处爬出三百个迷你顾珩,齐声呢喃:"意儿...砍树..."
第三幕:根下秘
云知意斩断最后一条锁链坠向树根,妖爪撕开土层——底下埋着的竟是口水晶棺,棺中躺着与顾烬一模一样的男童!
"妹妹...终于找到你了..."男童突然睁眼,瞳孔是与云知意相同的竖瞳,"...我是被调换的那个。"
棺盖移位的刹那,往生河方向传来惊天爆炸。男童拽住云知意衣袖:"快走!他撑不住了..."小手在她掌心画出星图,"...去九重台..."
树顶突然射下青铜箭雨,男童推开云知意,自己却被扎成刺猬。鲜血渗入树根的刹那,整棵青铜树开始枯萎:"姐姐...记住..."他化作冰蓝髓液渗入地缝,"...我们都被骗了..."
地面塌陷出深渊,云知意坠入时看见骇人景象——九层青铜台上,初代圣女正将顾珩的残魂推入炼炉。而炉火中翻滚的,赫然是三百张燃烧的婚书!
第西幕:九重焚
云知意落在最底层青铜台,诛情剑感应到主人气息自动飞入炼炉。初代圣女癫狂大笑:"来得好!正好用你的妖血..."
剑身突然爆出金焰,将婚书灰烬凝成顾珩的虚影:"意儿...念往生咒!"
"往生咒超度的是你!"初代圣女甩出金蚕丝缠住虚影,"...你以为我为何留你魂魄至今?"
云知意突然挖出自己左眼——那颗融合双生逆鳞的竖瞳:"因为这个?"她将竖瞳捏碎成粉撒向炼炉,"...你真正想要的是它!"
瞳粉触及炉火的刹那,整座九重台开始崩塌。初代圣女尖叫着扑向云知意:"逆鳞是我的..."她腹部突然裂开,钻出条迷你青龙,"...从你出生就是!"
顾珩虚影突然凝实,抱住初代圣女跃入炉火:"师尊...该物归原主了..."
爆炸的气浪中,云知意看见真相——那条青龙才是真正的初代圣女本体,三百年来她一首靠吞噬转世身的逆鳞续命!
终幕:烬中谶
云知意从废墟中爬出时,九黎圣山的雪突然变成血红色。幸存的诛逆使抬来青铜轿辇:"恭迎圣主归位!"
轿帘掀开的刹那,她瞳孔骤缩——里面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童,正把玩着顾烬留下的冰晶:"娘亲..."他掀开面具,露出与顾珩如出一辙的金瞳,"...爹爹说该收网了。"
男童脚边跪着三百名重生的暗卫,每人颈间都系着褪色的合卺缨。云知意抚过轿辇扶手上新刻的字迹:"...九重烬,天地新,轮回破,鸳鸯..."
最后一个字被血迹模糊,像极了三百年前那封未写完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