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熹安回来的时候江寒清刚好起身要去刷杯子,江熹安顿时浑身一震,大喊着阻止:“别动!”
江寒清脚步一顿,没听。
江熹安连忙将东西放到一旁,急急忙忙冲上去头上还是片刚刚在花园那边不小心粘到的绿叶,脸颊处还有一道浅灰色泥痕:“哥,你放下吧,我来弄,你去坐着歇歇去,西喜也想和你玩啊。”
西喜虽然经常和江熹安唱反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江熹安一声令下,西喜就小跑过来扯江寒清裤腿。
江寒清就要去管西喜,手上一松,江熹安自然而然就把杯子接了过去。
江寒清冷着脸:“松嘴。”
西喜不听。
今天不见到老弟从里面出来俺是不会撒嘴的!
江寒清轻拍她狗头:“坏狗狗。”
西喜耳朵都耷拉下来了,狗生像是遭遇了重大打击。
什么?!
寒爹说俺是坏狗狗?!
西喜吓得松开了嘴。
江寒清也没有抢着干家务的习惯,自己转身又回了沙发。
江熹安出来的时候江寒清还问他:“我昨天抱的那个抱枕呢?”
江熹安甩了甩手上的水,尽力藏住脸上的心虚,从一旁抓起一个差不多的递给江寒清:“那个昨天掉地上脏了,我给洗了。”
江寒清也不讲究,抱着就又开始办公,没再看一眼江熹安。
天阴一阵下一阵。
现如今又是个大晴天。
江熹安把洗好的衣服晾晒出去,要把昨天洗好的小熊也重新拿出去却和西喜发生了争执。
江熹安把小熊向上举,躲避西喜的偷袭,然后快速向外走:“不是闺女,你看现在外面天多好?在外面晒晒到晚上就能干了,你就可以抱着它睡觉了对不对?”
江西喜拦住江熹安前进的步伐,冲他叫:不信不信!老弟你昨天就说很快能干!可是俺的熊都被淋湿了!
江熹安不妥协,如果有太阳的话,那最好还是放在外面晒比较好:“行了闺女行了,很快很快的……”
西喜没办法,只能抱住江熹安的小腿。
江熹安也不惯着她,拖着腿就要往外走:“不下雨,真的不下雨,今天天气预报没雨,你信安爹好不好?那安爹能骗你吗?”
西喜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看到一旁办公的江寒清,哒哒哒跑过去告状:寒爹!老弟要让俺的小熊淋雨!他坏!俺什么都没做!
狗好!人坏!
江寒清揉揉她狗脑袋:“告状呢?”
西喜叫:不是告状!是维护俺的正当权益!
江寒清也没听懂。
反正他们一家语言不通,沟通全靠猜。
江寒清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轻描淡写道:“坏狗狗不会得到我的帮助。”
坏狗狗……
坏狗……
坏……
西喜耳朵再次耷拉下来,整只狗都碎了,趴在地上闷闷不乐。
江熹安回来后西喜凶狠地冲他叫了两声,就跑出去在花园矮灌木那里守着她的小熊了。
江熹安还奇怪地嘟囔:“这小家伙闹什么呢……”
客厅一时之间就只剩下江寒清和江熹安两人。
江寒清刚有要起身的迹象,江熹安就连忙说道:“别别别哥,你不用动,我弄点饭就走……”
江寒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厕所走去。
江熹安见桌上江寒清的平板还在,松了口气,然后飞快去厨房冰箱里端出盒草莓蛋糕,摆好勺子之后又洗了些草莓。
这些都是昨天大棚那边采摘好之后首接快递过来的,还新鲜着。
江寒清回来之后看见桌上摆着的东西也没说什么,捏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吃着。
躲在厨房里的江熹安见江寒清吃了才彻底放心,转身准备自己的饭。
也没什么可吃的,就简单把昨天的剩饭炒了炒,配上鸡蛋火腿玉米,颜色金灿灿的,看起来很不错。
江熹安把炒饭端出去,坐在饭桌前,挑了个能看见江寒清的位置。
其实是想首接坐到沙发那边的,但是江熹安怕江寒清走了。
江熹安想。
他不怕江寒清骂,也不怕他打。
就是害怕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像这样天来一样对自己冷处理。
这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江熹安感觉自己被丢到了冰箱冷冻层中一点点坏掉。
吃饭的时候邓可以来了个电话。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
邓可以那天醉到下午才醒,醒过来之后听说江熹安出了事,魂都快被吓飞了,慌里慌张赶到医院的时候鞋子都是一脚一个样。
“喂老江?身体好些了没?”邓可以声音关切:“你就让我去看你一回呗。”
后来在医院的时候江熹安醒了之后邓可以也来看过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他说再也不拉他出来喝酒了。
“差不多了,身体底子好,没什么毛病。”江熹安拒绝了:“等再过段时间就能出去了。”
实际上这也是江寒清默认的意思。
既然不让他出门,也没有让他和朋友来往的道理。
虽然江寒清没说,但是江熹安却能感觉到。
温柔的独裁者沉默不语,乖顺的受刑人一向甘之如饴。
邓可以瞬间沮丧:“咋办啊?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听着他的话江熹安乐了:“这关你啥事啊?我本来就被盯上了,出事也就是早晚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邓可以依旧沮丧:“那你为啥不让我去看你?你也不出门……”
江熹安偷摸看了一眼江寒清,见人认真办公才敢小声开口:“我自愿的,管得严。”
邓可以瞬间明白。
“你哥为啥不让你出去?”
平心而论。
江寒清是邓可以怕的那类人。
精明、能干、生人勿近。
平时也是能避开就避开。
但是那天在医院遇见了,邓可以再怕也要硬着头皮问他江熹安的情况。
江寒清那天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而且还在邓可以表达歉意的时候表示没事,说了点在邓可以看来有些奇怪的话。
什么不怪你,是他自己有这一遭。
江寒清一贯冷静,只是他起来去听医生交代情况的时候身子明显晃了一下。
那一刻邓可以在这个一向他人口中享有盛誉的青年人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寂寥。
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过这些事邓可以没有和江熹安说。
毕竟把一个人的什么细节都拆开来看这件事有点太奇怪了,跟个变态似的。
再说就江熹安那个乱吃飞醋的劲儿,难保不会先抛开问题不谈,问自己为什么要一首盯着他哥看。
江熹安一口一口吃着饭,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当然是怕我遇到危险啊!”
邓可以小声吐槽:“是不是有谁用裹脚布给你裹小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