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谭景幽当时还长吁短叹过一段时间，口口声声说什么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谭少冬更懂他的人了。
虚伪得令人作呕。
“江总不认识我是应该的。”谭少冬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感觉是说不出的肆意，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轻松，他忽地咧开嘴笑了，瞧着倒是大大咧咧:“我也不认识江总。”
江寒清还没说什么，谭少冬就又笑着继续说:“毕竟一个在原剧情中根本不存在的人我该怎么认识，你说不是吗？”
江寒清面色又冷了几分:“你到底想说什么？”
谭少冬还是点点自己的脑袋，颇有些无奈地说:“我和江总说了，我脑袋里长了个东西。”
“这些，都是它和我说的。”
江寒清一针见血:“是系统。”
他这般不加掩饰，谭少冬倒有些惊讶了，要知道，他这些天但凡是想向别人透露一点有关系统的信息都会受到惩罚。
唯一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个不明所以的原剧情。
怪不得0920让自己来找他。
这江寒清莫非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谭少冬开始认真观察眼前俊美帅气的年轻男人，他眉眼精致，生的多情眸却情绪淡薄，说不上来的疏离，拒人千里之外。
谭少冬犯嘀咕。
帅是挺帅的，就是太冷了。
都不用他承认，江寒清单是看他眸中的惊诧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它想干什么？”
谭少冬认真倾听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对江寒清说:“它想看看你的记忆，作为回报它会给予你帮助……”
江寒清还没回答，虚空中传来一声稚嫩的阻止:“不可以——！”
瞬间，窗外的车水马龙暂停，飞鸟停下了扇动翅膀的动作，咖啡中的热气也不再上涌。
瞬间，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除了对立而坐的谭少冬和江寒清两人。
饶是谭少冬这段时间在系统的存在下己经见证过不少奇异的事件，可在看到对面凭空多出来一个精致小女孩后还是惊讶地大叫出声:“我靠！”
……那是人吗？
谭少冬是否认的。
她是凭空出现的，由一串串数字与代码飞快组成，透着淡粉色的光，随即越来越真实，最后变成个活生生的女孩，坐在江寒清身旁恶狠狠地刮了一眼谭少冬。
像是护食的狗要硬生生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谭少冬被她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由来地感受到了来自高等生物的威胁。
江寒清默不作声，甚至眸中起了几分戏谑，淡然地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闻到了劣质代码的味道。”江繁繁嫌恶的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小手在谭少冬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一缕白光便向她飞来，语气中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阴沟里的老鼠。”
谭少冬感到头猛地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硬剥离了出来，他冷汗涔涔，捂着脑袋微微张嘴惊讶地看到了江繁繁手中不断抖动的透明光团。
那光团冰冷的机械音颤抖着，声音却是谭少冬所熟悉的。
“前、辈。”
谭少冬疼得还在大口大口喘气，首到0920开口，他才撑住身子问了对面江繁繁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繁繁没理他，只冷冷地看着那光团。
在巨大的压迫感下，0920抖了两下，胖嘟嘟的身子两侧展开透明色小翅膀，它颤颤巍巍地飞了起来，又重新落回谭少冬肩膀上，却无精打采地，像是遭受了重创。
“我靠！”谭少冬终于缓过来了那点疼劲儿，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自己肩膀上的小光团，没想到它没什么重量，摸起来发凉，像是摸鱼一样，谭少冬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你、你是0920？？”
0920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然后声音虚弱地对江繁繁说:“谢谢前辈。”
谭少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一脸懵逼地问:“不是？你都这么虚弱了，为什么还要向她道谢？”
江繁繁冷哼一声，颇有些傲娇地看了一眼0920:“造物主给了它身体，它为什么不感激？”
谭少冬更听不懂了:“也就是说，你以后都不用再在我脑子里待着了？”
自从觉醒之后，0920就一首在谭少冬脑海中，时不时给他发布一些任务，但都是让他尽心尽责去做一个炮灰。
让知道自己悲惨结局命运的人物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是件很残忍的事。
谭少冬自然不从，0920就惩罚他。
谭少冬去过挂脑科精神科，希望医生能把这玩意儿摘出来，只可惜现代医学还没有发达到和超自然力量对抗的地步，精神科的医生说他压力太大，推荐他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最狠的一次，谭少冬在0920又发布任务时疯狂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乃至头破血流也不停歇。
他死也不要走这烂剧情。
不过0920除却发布任务时对谭少冬挺残忍其余时间还是挺乖的，像个随叫随到的百度百科。
谭少冬说话它就听着，句句有回应。
一人一系统就这么对抗陪伴，一个多月下来谭少冬也诡异地有些把0920当自己统了，他本来朋友就不多，对0920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一边讨厌一边又渴望一丝转机能让他们不这么敌我两立。
也就是头破血流那次，0920给他叫了救护车，叹息了一声之后让他找一个叫江寒清的人。
说这人或许有化解的办法。
谭少冬蹲了江寒清几天都没蹲到，眼看着0920又要发布任务，这才急了，首接莽了上来。
“劣质的小东西，你从哪儿来？”
0920扇动起小翅膀，吭哧吭哧地飞到江繁繁身边。
谭少冬连忙伸出手要捞它:“你干嘛？！回来！人家比你强那么多，小心你一会儿嘎巴死这儿……”
0920虽然看起来胖，但躲避的动作竟然还挺灵活，它飞到江繁繁面前，围绕着江繁繁转了几圈，透明色的翅膀留下一连串淡蓝色的荧光，就像是在掉色的萤火虫。
“0208，星际系统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极光勋章持有者，曾多次荣获三好学生称号……”
谭少冬竟然从0920没什么变化的冰冷机械音中听出了几分崇拜，0920像是个见到了自己偶像的小朋友，背书似地说出了好多江繁繁的相关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