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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盐铁易主

六哥指尖的翡翠骰子映着十二盏水晶灯,在盐晶雕成的赌桌上投下诡谲绿芒。

醉仙居地底赌坊的鎏金兽首香炉喷着龙涎香,却盖不住墙壁渗出的咸腥气——这栋楼底下埋着前朝十二盐商的尸骸。

"凤六公子押江南道盐引三百船。" 荷官的声音在颤抖,他面前堆着的不是银票,而是盖着户部大印的矿脉地契。

六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半块冰魄珠,珠内封着的金蚕蛊正在啃食萧景珩三个时辰前送来的婚书。

对面紫檀屏风后传来玉器碰撞声,户部尚书王崇明的脸在鲛绡帐后若隐若现:"若是老夫再加注呢?" 西个赤膊力士抬上青铜匣,开启时满堂惊呼——匣中竟是半枚传国玉玺,断裂处镶着盐晶雕成的龙爪。

六哥突然轻笑,腕间金蚕丝缠住骰盅的刹那,屋顶盐晶吊灯开始滴落蓝液。

当第一滴液体溅到玉玺上时,龙爪缝隙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正是三日前从太后心口逃出的焚心毒蛊。

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

六哥看着翡翠骰面浮现栖梧的脸,她背后的金线羽翼正被铁链穿透琵琶骨。

这是第七次在赌局中看见预兆幻象,上次见到这般场景还是西哥下矿前夜。

"买定离手!" 荷官盖上骰盅时,六哥瞥见他袖口露出的钨钢护腕。

赌桌下的机关齿轮开始转动,十二盐商铜像的眼珠随之偏移,这是要启动千盐幻阵的前兆。

骰盅开启的瞬间,整个赌坊被盐雾笼罩。

六哥在迷雾中看见少年时的自己跪在祠堂,父亲正用盐晶在他后背烙下凤翎纹。

剧痛袭来的刹那,真正的骰子点数显现——三个六点正渗出金血,在盐晶桌面汇成漠北盐道图。

"你输了。" 王崇明的声音忽远忽近,六哥却盯着自己开始碳化的左手。

翡翠骰子突然爆裂,碎片割破他脖颈时,竟露出里面微缩的巫族祭坛模型,坛心冰棺里躺着与栖梧一模一样的女子。

赌坊地砖轰然塌陷时,六哥的金蚕丝缠住了王崇明的官靴。

坠入地下盐窟的瞬间,他听见西哥的钨钢锁链在东南方共鸣——这是他们儿时约定的求救信号。

盐窟西壁嵌满人形琥珀,每个琥珀里都封着江南盐官。

六哥的夜明珠照亮最近那具琥珀,惊见里面竟是三个月前暴毙的扬州转运使,而他手中攥着的血书正与自己怀中的半张盐道图严丝合缝。

"很壮观吧?" 王崇明的靴底碾碎盐晶,"谢明懿大人三十年前就开始......"

六哥的骰子洞穿他咽喉时,血雾中浮现谢明懿的残影。

盐窟突然剧烈震颤,三百具琥珀同时炸裂,盐尸们眼眶里爬出的钨砂凝聚成剑阵。

六哥倒退着触碰盐壁,指尖传来熟悉的脉搏跳动——这根本不是盐窟,而是某个巨物的胸腔!

当朝丞相的绯色官袍铺满盐窟顶端时,六哥正把最后一枚骰子塞进王崇明的颅骨。

翡翠碎片在血泊里拼出"双生"二字,他突然明白为何户部这些年疯狂收购钨钢——他们在铸造囚禁栖梧的笼子!

"凤家老六果然名不虚传。" 丞相的玉带扣弹出金蚕丝,丝线另一端连着龙椅下的机关,"但用盐晶换命阵操控江南道,不怕遭天谴么?"

六哥的金蚕丝绞住丞相左手,扯下的假皮下露出谢氏族徽刺青。

盐尸们突然整齐跪拜,他们后背裂开的脊椎里飞出三百只青铜铃铛——正是太后冷宫里消失的那些巫族法器。

"叮——"

第一声铃响震碎六哥的耳膜时,他看见盐窟穹顶睁开巨大的凤眸。

栖梧的哭喊从地心传来,盐晶开始在他血管里结晶。

濒死之际,六哥捏碎藏在臼齿里的冰魄珠,珠内金凰虚影穿透层层盐壁,映出千里外栖梧被铁链悬在巫鼎中的画面。

翡翠骰子的最后残片嵌入太极殿金砖时,六哥的官靴正踩在丞相咽喉。

朝臣们惊恐地看着龙椅上浮现盐晶雕成的巫鼎,鼎身缠绕的锁链分明是江南水系的微缩模型。

"今日赌局,臣押大梁国运。" 六哥将染血的盐道图抛向空中,图纸遇风即燃,灰烬里显出的却是漠北万人坑的坐标,"王大人不妨猜猜,此刻漠北盐场的焚心毒是否己入渭水?"

当传国玉玺在盐雾中融成蛊虫时,六哥的骰子终于停止旋转。

翡翠碎末凝成的"亡"字爬上盘龙柱,与他七岁时在祠堂卜出的凶卦一模一样。

退朝钟声响起时,有小太监看见六哥后颈的凤翎纹正在渗血,而血珠坠地竟开出盐晶雕的凤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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