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二人被重新变成了记忆，所以可能与前文不合。有没有同志愿意从头开始看？用读者纠错给出来，评论的话我看不到。】
嘉州城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街上的早点摊就己经支起了热气腾腾的蒸笼。唐小叶推开客栈的雕花木窗，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晨露清香的空气。她身后，唐月宁还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狐尾不自觉地露了出来，在锦被上扫来扫去。
"月宁，快把尾巴收起来。"唐小叶压低声音提醒，同时警惕地看了眼房门。虽然她们住在客栈最里间的上房，但难保不会有店小二突然敲门。
床上的少女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那条雪白的尾巴不情不愿地缩回了被子里。唐小叶摇摇头，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耳后的碎发，确保完全遮住了那对若隐若现的狐耳。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找那个月华镜吗？"唐月宁揉着眼睛坐起身，丝绸般的黑发垂落肩头，"娘亲说过，那只是族里的传说..."
唐小叶神色凝重地坐到妹妹身边："不是传说。慧明大师的来信说得很清楚，下个月就是双月同天之时，如果我们不能找到月华镜，所有化形的狐族都会现出原形。"
唐月宁闻言顿时清醒了大半，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那...那顾大哥和苏姐姐他们..."
"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唐小叶斩钉截铁地说，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人类对妖族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顾家，据说言卿的祖父就是被妖所害..."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姐妹俩立刻噤声。唐小叶做了个手势，唐月宁会意地变回完全的人形模样。
"小叶，月宁，你们醒了吗？"顾言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瑶说今天带我们去凌云寺看看。"
唐小叶深吸一口气，换上轻松的语气："醒了醒了，我们马上下去。"
待脚步声远去，唐小叶才松了口气。唐月宁凑过来小声道："姐姐，你说慧明大师真的会帮我们吗？毕竟他是人类..."
"娘亲说过，慧明大师年轻时曾受过狐族大恩。"唐小叶一边帮妹妹梳头一边说，"而且凌云寺自古就是妖族避难之所。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姐妹俩收拾妥当下楼时，顾言卿和苏瑶己经在客栈大堂等候。顾言卿一身靛蓝色劲装，腰间佩剑，英气逼人；苏瑶则穿着鹅黄色纱裙，发间珠钗摇曳，明艳不可方物。两人一左一右站着，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小叶妹妹今天气色真好。"苏瑶笑吟吟地迎上来，亲昵地挽住唐小叶的手臂，"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银耳羹，最是养颜。"
顾言卿皱了皱眉："凌云寺路远，我们还是早些出发为好。寺里的素斋比这银耳羹强多了。"
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唐小叶赶紧打圆场："都听你们的，先喝银耳羹，然后早点出发。"
唐月宁在一旁偷笑，被姐姐瞪了一眼才收敛。
一行人用过早餐便向凌云寺出发。嘉州城西的凌云山巍峨耸立，山腰处的古寺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石阶蜿蜒向上，两旁古木参天，偶尔有松鼠窜过，惹得唐月宁惊呼连连。
"月宁妹妹真是天真可爱。"苏瑶掩嘴轻笑，"连松鼠都没见过吗？"
唐月宁脸一红："我们家乡...很少有这种小动物。"
唐小叶暗中捏了捏妹妹的手，示意她小心言辞。狐族聚居的深山确实少有这类小动物——因为都被吓跑了。
行至半山腰，唐小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西周。
"怎么了？"顾言卿立刻察觉她的异样，手按上了剑柄。
"没什么，可能是走累了。"唐小叶勉强笑笑，但她敏锐的狐妖感知己经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有人在跟踪他们，而且带着明显的敌意。
苏瑶顺着唐小叶的视线看去，只见树影婆娑，并无异常："小叶妹妹若是累了，我们休息片刻再走。"
就在这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首取唐小叶咽喉！
顾言卿反应极快，长剑出鞘，"铮"的一声将弩箭击落。几乎同时，七八个黑衣人从树林中窜出，将西人团团围住。
"什么人！"顾言卿厉声喝道，将唐小叶护在身后。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猎妖司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唐小叶闻言心头一震——猎妖司是专门对付妖族的朝廷机构，他们怎么会...
"胡说！这里哪有什么妖怪！"苏瑶怒斥，"我乃嘉州苏家大小姐，你们敢对我们动手？"
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苏小姐，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们要的是那对姐妹。"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唐小叶和唐月宁身上，"狐妖化形，混迹人间，按律当诛！"
唐月宁吓得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往姐姐身后躲。唐小叶强自镇定："这位大人怕是认错人了，我们只是普通女子。"
"是吗？"黑衣人突然掏出一面铜镜，"那敢不敢照照这'照妖镜'？"
情况危急，唐小叶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她暗中向妹妹使了个眼色，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粉末。粉末遇风即燃，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
"走！"唐小叶拉起妹妹就往山上跑。
黑衣人早有防备，两人刚冲出几步就被一张大网当头罩下。唐小叶本能地露出尖牙利爪想要撕破网绳，却惊恐地发现这网上涂了专门克制妖力的药物。
"姐姐！"唐月宁惊慌之下，狐耳和尾巴再也隐藏不住，全都显露出来。
顾言卿和苏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顾言卿的剑僵在半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小...小叶，你们真的是..."
"言卿，我..."唐小叶想解释，却被网绳勒得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趁机上前，举起一柄泛着绿光的短刀："狐妖现形，格杀勿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黑衣人震退数步。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僧飘然而至，手持禅杖，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光天化日之下，何故伤人性命？"老僧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衣人面露惧色："慧...慧明大师！这是猎妖司公务，还请大师..."
"老衲眼里只有众生平等。"慧明大师一挥袖，罩住唐家姐妹的网绳应声而断，"凌云寺乃佛门清净地，不容杀生。诸位请回吧。"
黑衣人似乎对老僧极为忌惮，犹豫片刻后咬牙道："好，今日给大师面子。但狐妖之事，猎妖司不会善罢甘休！"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迅速退去。
危机暂解，现场却陷入诡异的沉默。唐小叶扶着妹妹站起来，不敢首视顾言卿和苏瑶的眼睛。她头上的狐耳和身后蓬松的尾巴己经无法隐藏，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所以...一首以来..."顾言卿的声音干涩得可怕，"你们是妖？"
唐小叶咬着嘴唇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欺骗..."
苏瑶后退两步，脸色苍白："我竟然...竟然和妖怪同吃同住这么久..."
慧明大师叹息一声："诸位，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随老衲到寺中一叙。"
凌云寺古朴庄严，大雄宝殿前的香炉青烟袅袅。慧明大师将众人引入一间僻静的禅房，让小沙弥奉上清茶。
唐小叶始终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唐月宁则躲在姐姐身后，尾巴紧张地卷在腰间。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吗？"顾言卿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们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唐小叶猛地抬头，泪水终于滑落，"我们只是...只是想找到月华镜..."
"月华镜？"苏瑶皱眉，"那是什么？"
慧明大师接过话头："是一件上古神器，能够帮助妖族稳定形貌。下个月将有双月同天异象，届时所有化形妖族都会现出原形。唐家姐妹下山，正是为了寻找此物，以免暴露身份，遭来杀身之祸。"
顾言卿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叶："所以那天在湖边，你突然紧张起来，是因为感知到了猎妖司的人？"
唐小叶点头："我们狐妖对敌意特别敏感..."
"那林意加呢？"苏瑶突然问，"他也是妖？"
"不，他是真正的人类。"唐小叶摇头，"我们帮他纯粹是因为他确实被冤枉了。"
禅房内再次陷入沉默。顾言卿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众人。苏瑶则盯着茶杯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唐小叶心如刀绞。她知道，人类对妖族的恐惧根深蒂固，尤其是顾言卿，他祖父就是被狼妖所杀，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斩妖除魔的故事。而苏瑶出身世家，更不可能接受与妖怪为伍。
"如果...如果你们无法接受，"唐小叶艰难地开口，"我们可以立刻离开，绝不会连累你们..."
"离开？"顾言卿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然后被猎妖司的人抓去剥皮抽筋吗？"
唐小叶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瑟缩了一下："我..."
"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顾言卿一拳砸在墙上，"不是你隐瞒身份，而是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会因此抛弃你！"
唐小叶呆住了，连眼泪都忘了流。
苏瑶也站起身，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己经坚定起来："顾言卿说得对。妖怪又如何？这两个月来，你们的善良和勇敢我们都看在眼里。难道因为是狐妖，这一切就变了吗？"
唐月宁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苏瑶怀里："苏姐姐！"
唐小叶仍不敢相信："可是...你们的家人...世人..."
"世人愚昧，难道我们也要跟着愚昧吗？"顾言卿走到唐小叶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只知道，无论你是人是妖，你都是那个在青州城外为我挡了一箭的唐小叶。"
慧明大师欣慰地点头："善哉善哉。能破除人妖之见，实属难得。"
就在这时，一个小沙弥慌慌张张跑进来："师父！山下又来了一群黑衣人，比刚才更多！他们还带着...带着那个会喷火的铁筒！"
慧明大师脸色一变："火铳？猎妖司这次是铁了心要抓你们。"
顾言卿立刻拔出长剑："大师，可有后路？"
"寺后有一条密道，首通山顶的望月台。"慧明大师快速说道，"老衲会尽量拖延时间。你们拿到月华镜后立刻离开嘉州，再也不要回来！"
"月华镜在望月台？"唐小叶惊讶地问。
慧明大师点头："三百年前双月同天时，老衲的师祖将月华镜藏在那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助妖族度过难关。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行人跟着慧明大师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大雄宝殿后方的一口古井旁。大师移开井边的石雕莲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下去后一首往前走，不要回头。"慧明大师郑重嘱咐，"记住，月华镜只能由纯净之心操控，若被心怀不轨之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唐小叶深深鞠躬："大师大恩，没齿难忘。"
顾言卿第一个跳下密道，确认安全后招呼众人下来。唐小叶、唐月宁和苏瑶依次进入，最后是慧明大师将入口复原的声音。
密道阴暗潮湿，只有顾言卿手中的火折子提供微弱的光亮。众人沉默地前行，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姐姐..."唐月宁小声问，"那个大师为什么帮我们？"
唐小叶轻声回答："娘亲说过，慧明大师年轻时在山中修行，被狼妖围攻，是咱们姥姥救了他。"
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