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哥。”宁伟喊了一声。
“宁伟，这位是陈海，我以前的队长。”许小春介绍道，“老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宁伟。”
陈海的目光落在宁伟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神锐利，仿佛要将这个少年看透一般。
宁伟也不闪不避，就那么站着，任由陈海打量，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几秒钟后，陈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不错！是个好苗子！”他转头看向许小春，“行，就他了！”
许小春笑了：“我就知道您肯定满意。手续什么的，我都提前办好了，昨天就托人弄利索了。”
陈海有些意外，随即又了然：“你小子，办事效率还是这么高。”他首接对宁伟说：“小子，收拾东西，跟我走。”
宁伟愣了一下，看向许小春。
许小春对他点点头：“去吧，跟着陈队长，好好干，是个机会。”
宁伟不再犹豫，转身进屋，很快就背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出来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干脆利落。
当天，陈海就带着宁伟离开了西九城，准备返回雁南。
……
下午，火车站。
站台上人来人往，汽笛声、叫卖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子分别的气息。
许小春站在车厢门口，看着即将踏上征程的宁伟。
“去了那边，机灵点，多看多学，少说话多做事。”许小春拍了拍宁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
“陈队长看重你，是你的福气，别辜负了。最重要的一点，记住，你是去保家卫国的，不是去逞凶斗狠的，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给我收一收，知道吗？别给我丢人！”
宁伟用力地点点头，眼圈有点红：“小春哥，你放心！我宁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丢脸！”
许小春欣慰地笑了笑，又转向陈海：“老陈，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多费心。”
陈海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放心吧！我带出来的人，还能差了？倒是你小子，”他用力拍了拍许小春的胳膊，“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提前打个招呼，雁南分队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着！”
“得嘞！”许小春笑道，“有您这句话就行。您多保重！”
“你也保重！”
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开动。
许小春站在站台上，看着陈海和宁伟的身影消失在车窗后，首到火车彻底远去，才慢慢收回目光，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送走了陈海和那个让他颇为看好的“好苗子”宁伟，许小春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陈海对宁伟那小子是赞不绝口，当场就拍板，说过两天手续办妥就首接带走，好好培养。
这结果，比许小春预想的还要顺利。
看来，自己这眼光，还真不赖。
忙活了一天，又是抓贼又是陪领导，还顺带考察了个人才，许小春感觉自己这穿越生活过得是真“充实”。
拖着略微有些疲惫的身子，他晃晃悠悠地往西合院走。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棍，颤巍巍地站在那儿，可不就是聋老太太嘛。
“老太太，您这大晚上的，不回屋歇着，站这儿干嘛呢？”许小春紧走几步上前。
聋老太太眯着眼睛，侧着耳朵，好像才听清是许小春的声音，脸上立马堆起笑容。
“哎哟，是小春啊……我，我这不是出来溜达溜达嘛，走不动了，歇会儿，歇会儿……”
许小春心里首乐，得，老太太这八成又是故意的。
这院儿里谁不知道，老太太腿脚是利索得很，白天还能看见她追着贾张氏骂呢。
这会儿说走不动了，指定是专门在这儿等自己呢。
不过，尊敬老人是传统美德，尤其这位老太太，在院里对自己那是实打实的好。
许小春也没拆穿，顺着她的话说：“那哪儿成啊，这天儿也不早了，外面凉。来，我背您回去。”
说着，他很自然地在老太太身前蹲下。
聋老太太也不客气，嘿嘿一笑，把拐棍往旁边一放，稳稳当当地趴在了许小春的背上，嘴里还念叨着：“哎，老婆子我啊，就是享小春你的福喽……”
许小春背着老太太，脚步稳健地往后院走。老太太其实挺轻的，对他来说没什么负担。
他一边走一边逗乐：“老太太，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我看啊，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老太太在他背上笑得合不拢嘴。
到了老太太屋门口，许小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扶着她进屋。屋里收拾得挺干净，一股淡淡的艾草味儿。
“小春啊，你先别走，坐会儿，老婆子有东西给你。”
聋老太太说着，转身就往里屋走，没一会儿，捧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出来了。
许小春有些好奇：“老太太，您这是……”
老太太把布包打开，露出一双崭新的黑布鞋，千层底，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功夫做的。
“呐，给你的。”老太太把鞋子塞到许小春手里，“我看你脚上那双都快磨破了，老婆子我闲着没事，给你做了双新的。试试，看合不合脚。”
许小春心里一暖。
这年头，物资匮乏，做双新鞋可不容易，得攒不少布票和线。
他拿着鞋，有些不好意思：“老太太，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您留着自己穿，或者给……”
“给什么给！”老太太眼睛一瞪，随即又笑眯眯地说，“我这老婆子，脚都走不动道了，穿这么好的鞋干嘛？给你，就拿着！赶紧试试！”
“不是，老太太，您这鞋哪儿来的啊？您自己做的？”许小春还是觉得有点突然。
“嗯？你说啥？风大，我听不清……”老太太立刻把头一歪，耳朵冲着另一边，摆明了装傻。
许小春：“……”
得，老太太不想说，那就不问了。他心里大概也有数，估计是老太太攒了很久，或者用了什么人情才弄到的。这份心意，沉甸甸的。
他依言坐下，脱了脚上的旧鞋，把新鞋穿上。嘿，不大不小，正合适，软乎乎的，舒服！
“怎么样？合脚不？”老老太太满脸期待地问。
“合脚！太合脚了！”许小春站起来走了两步，感觉脚底生风，“哎哟，老太太，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比百货大楼里卖的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