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火塘中的炭火己经燃烧殆尽,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微弱的光芒在西周的黑暗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彻底熄灭。那微弱的光芒,如同他们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脆弱而渺小。
随着炭火的逐渐熄灭,屋内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下降,寒意从地面升起,顺着脚底慢慢往上爬,逐渐蔓延至全身,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股寒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寒冷,更是心灵深处的冰冷。
时芋坐在桌前,手指在笔记本上反复,思绪万千。笔记本的纸张因为空气中的潮湿而微微发皱,触感不再平滑,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此刻的心情——焦虑、不安,却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无奈。
“你们看!” 她声音发颤,将 “苍山雪” 小样抖开,布料边缘的泥浆晕染像极了雪山上的云雾,“可白家那些人……”
她突然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滴血珠渗出来,滴在小样上晕开成暗红的斑点。
窗外,狂风肆虐地呼啸着,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呜呜声响,那声音如同鬼魂在黑暗中绝望地哭泣,又仿佛是狼群在深夜的荒野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令人听后不禁感到脊背发凉,全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伴随着风的怒吼声,不时有树枝在强风的猛烈摧残下被生生折断,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咔嚓”声,每一次断裂的声音都像是重锤般狠狠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使得原本就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与绝望所笼罩,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顾山远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木椅在地面被拖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木椅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无声的抗议,尖锐而刺耳,瞬间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
他心神不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急促,鞋底无情地碾碎脚边的松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苍山水苔或许能解决媒染问题!” 他突然停住,靴跟重重砸在地面,弯腰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草图吹得哗哗作响,“但采集水苔要经过断崖区,太危险了……”
此时,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那细窄的缝隙,悄然洒下几缕清冷而幽静的光芒,与屋内那昏暗摇曳的火光相互交织,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这些光影错综复杂,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前方道路的曲折与坎坷,让人不禁心生几分忧虑。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落,苍山之上己是晨雾缭绕。那轻纱般的雾气缓缓弥漫,将整片山林笼罩在一片朦胧而神秘的氛围之中。山间的树木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
时芋穿着简陋的草鞋,艰难地行走在山间的泥泞小道上。她的草鞋不慎陷进了泥沼之中,那泥浆如同贪婪的怪物一般,紧紧地吸附着她的双脚,让她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她不得不手脚并用,奋力向前爬行,指甲缝里很快便塞满了腐烂的树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就在她几乎精疲力尽之际,突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根垂落的藤蔓,试图借力将自己从泥沼中拉出。然而,命运似乎与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那看似坚韧的藤蔓在她用力拉扯的瞬间竟然断裂开来。
她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腰间的竹篓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岩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与此同时,竹篓里的陶罐也随之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脆响,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幸的降临。
顾山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步冲来,强壮的手臂迅速环住她的纤细腰肢,猛地一用力将人稳稳拽起。
两人在这片湿滑的苔藓地面上踉跄前行,脚步不稳地撞在了粗壮的树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瞬间惊飞了栖息在树梢上的山雀,它们惊慌失措地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山雀扑棱棱的翅膀拍打声、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摇晃声,与两人因剧烈运动而变得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紧张而混乱的自然交响乐。这些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山林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险一幕。
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神秘莫测的山水画卷。
偶尔从山间传来几声野兽低沉而浑厚的吼叫,那声音穿透层层迷雾,首击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惊胆战,仿佛随时会有未知的危险降临。
回到染坊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紧张。林间举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快看!” 她猛地将屏幕怼到时芋眼前,指甲几乎戳破保护膜,“博主们愿意免费推广!”
手机突然从指间滑落,她慌乱去接,膝盖重重跪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我们真的要熬出头了!” 然而,话音未落,面包车刺耳的刹车声如同一把利刃,撕破了这短暂的喜悦。
时芋手中的水苔 “哗啦” 洒在地上,她像被钉住般僵在原地,瞳孔因恐惧而收缩成针尖。
当领头者伸手去拿 “雨巷” 小样时,她突然爆发,像头护崽的母兽般扑过去,发丝凌乱地遮住眼睛,指甲擦过对方的手背留下血痕:“不许碰!那是我们的命!”
此时,窗外的天空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变得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地聚集在一起,遮蔽了原本明亮的光线,整个天际显得异常压抑。一场新的暴风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随时准备倾泻而下。
狂风猛烈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哐哐”的巨大声响,仿佛大自然也在为云岫居所遭遇的不幸而感到愤怒和不满。
风声呼啸,玻璃窗在风中颤抖,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大自然在发出警告,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的猛烈与无情。
顾山远的动作比声音更快,他如同一道黑影横在桌前,手臂肌肉因用力而暴起青筋,手掌死死按住桌面:“检测报告在抽屉第二层!”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滴在衣襟上,“白家给了你们多少钱?”
屋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剑拔弩张的战场,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西周静得可怕,只有查封人员翻箱倒柜寻找证据的声音,以及时芋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当查封人员毫不留情地、粗暴地将那些布料塞进证物袋时,时芋的心猛地一紧,她踉跄着扑向桌子,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她的努力却是徒劳的,被人狠狠地推搡了一把。
她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染缸的边缘,额头猛地撞在硬邦邦的缸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试图去够那些被夺走的小样,指尖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握,却什么也触碰不到。泪水夺眶而出,混着脸上的泥污,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斑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绝望与无助。。
此时,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在屋顶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与屋内的混乱相互呼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云岫居哭泣。
深夜时分,染坊内一片寂静,唯有油灯发出的“噼啪”声在空气中回荡,那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仿佛象征着时芋此刻心中那脆弱而渺茫的希望。她的手指轻轻悬停在祈福纹样的上方,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紧张。
突然,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那一瞬间,时芋像是被电击般猛地跳起,动作之大连带着身旁的油灯也被撞翻,滚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油迹,仿佛是她此刻心境的写照。
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捡起那张字条,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以至于唇瓣渗出丝丝血迹,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字条上的“白家”二字上,将原本清晰的墨色晕染得模糊而狰狞,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她无力地蜷缩在墙角,膝盖紧紧抵住胸口,整个人如同受伤的小兽般无助,耳畔充斥着自己擂鼓般急促的心跳声,以及远处洱海那永不停歇的浪涛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她的处境孤立无援。
窗外,暴雨如注,倾盆而下,狂风怒吼着,仿佛要将整个云岫居吞噬殆尽。而在这片风雨飘摇的屋内,时芋独自一人瑟瑟发抖,被黑暗包围的她,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不知未来的路途究竟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