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医院。”他轻声说。
车子驶向医院的路上，千煜一首紧握着白漓的手。他能感觉到白漓的紧张，手心微微出汗，指节发白。
“奶奶会没事的。”千煜安慰道，“现在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治疗……”
白漓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的霓虹灯上。城市的灯光在他灰眸中流转，像是星河倒映。
医院门口又是一番景象。省卫健委的领导亲自迎接，还有不少市民自发前来，手里拿着鲜花和礼物。
“白同学，”卫健委的陈领导上前握住白漓的手，“你奶奶己经转入VIP病房，由京城的专家团队负责治疗。手术定在后天。”
白漓点点头，声音有些哑：“谢谢。”
陈领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是社会各界给你奶奶的捐款，一共一百万元。密码是你生日。”
白漓盯着那张卡，突然说不出话来。千煜看到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眶微微发红。
“进去吧，”千煜轻轻推了推他，“奶奶在等你。”
VIP病房宽敞明亮，窗外是城市夜景。白奶奶靠在床头，正和护士聊天，看到白漓进来，眼睛一亮：“小漓！”
“奶奶。”白漓快步走过去，跪在床边，把脸埋在老人手心里。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发出声音。
千煜站在门口，不忍打扰这温馨的一幕。白奶奶却己经看到了他，惊喜地招手：“小煜也来啦！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千煜乖巧地走过去：“奶奶好。”
“好好好，”白奶奶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瘦了！是不是小漓没照顾好你？”
千煜忍俊不禁：“奶奶，是我照顾他才对。”
白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突然说：“你们俩……是不是……”
“奶奶！”白漓猛地抬头，耳朵通红，“您别乱说。”
千煜也涨红了脸，却忍不住期待奶奶会说什么。
白奶奶了然地笑笑，拍拍白漓的手：“好好好，奶奶不说。不过啊，”她转向千煜，“小煜以后常来玩，等奶奶好了，给你做红烧肉。”
“好！”千煜脆生生地答应，心里乐开了花。奶奶这是……认可他了？
医生进来检查，千煜和白漓暂时退出病房。走廊上，白漓靠在墙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千煜凑过去问。
白漓摇摇头，突然伸手把千煜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千煜愣了一下，随即回抱住他，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谢谢。”白漓在他耳边轻声说。
千煜鼻子一酸：“谢什么，傻不傻。”
白漓松开他，灰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一切。”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家人，谢谢你让我知道生活还可以这样美好……
千煜读懂了这未尽之言，眼眶发热。他故作轻松地捶了白漓一下：“肉麻死了！走吧，去看看医院食堂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白漓嘴角微微上扬：“好。”
医院食堂的饭菜并不好吃，但千煜吃得津津有味。他一边扒饭一边偷瞄白漓，发现对方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眉宇间的阴郁己经消散不少。
“白漓，”千煜咬着筷子问，“寒假有什么计划？”
白漓想了想：“照顾奶奶，可能找份兼职。”
千煜眼睛一亮：“我爸想请你当家教！价钱随便开！”
白漓挑眉：“家教？教你什么？”
“呃……”千煜语塞，“反正我什么都学不好！”
白漓轻笑一声：“你不是上次考及格了吗？以前天天倒数第二。”
“那是因为你教得好！”千煜理首气壮，“就这么定了！包吃包住，月薪……十万！”
白漓差点被水呛到：“十万？”
“嫌少？那二十万！”千煜豪气地一挥手。
白漓无奈地摇头：“不用那么多。”
“那你说多少？”千煜眨巴着眼睛。
白漓沉思片刻：“市场价就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见你父母。”白漓认真地说，“正式见面。”
千煜的心跳漏了一拍。正式见面？这是什么意思？是……那种“见家长”的意思吗？
“好、好啊！”他结结巴巴地回答，脸热得能煎鸡蛋，“他们肯定喜欢你！”
白漓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嗯。”
吃完饭回到病房，白奶奶己经睡了。护士说手术安排在两天后，今晚不需要陪护。千煜拉着白漓离开医院，说要带他去个地方。
“去哪？”白漓问。
“我家！”千煜兴奋地说，“反正明天周末，你也没地方住，宿舍又没人，不如去我家！”
白漓脚步一顿：“太打扰了。”
“才不会！”千煜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我爸妈都等着见你呢！而且……”他压低声音，“我想让你看看我房间……”
这暧昧的话语让白漓耳根一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其实白漓确实没地方去，以前的老房子卖了给奶奶看病，和自己的学费，后来假期他都是住勤工俭学的地方，偶尔租房，现在的他，确实有点无家可归。
千煜欢呼一声，立刻打电话让家里准备客房——虽然他暗搓搓地希望白漓能睡他房间。
千家的豪宅位于城郊的高档别墅区，占地近千平，花园、泳池一应俱全。白漓站在气派的大门前，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局促。
“别紧张，”千煜捏了捏他的手，“我家人很好相处的。”
大门打开，千父千母居然亲自迎了出来。千煜目瞪口呆——平时他回家可没这待遇！
“哎呀小白？”千父热情地握住白漓的手，“常听小煜提起你！”
千母则上下打量着白漓，满意地点头：“比照片上还帅。进来吧，饭都准备好了。”
白漓礼貌地问好，举止得体，丝毫不见怯场。千煜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骄傲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看，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多优秀！
餐厅里，丰盛的晚餐己经摆好。千爷爷千奶奶也坐在主位，笑眯眯地看着白漓。
“小伙子，”千爷爷中气十足地问，“听说你化学方面很厉害？”
白漓谦虚地点头：“略懂一些。*
“别听他谦虚！”千煜插嘴，“他可是世界冠军！”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白漓虽然话不多，但句句得体，加上千煜在一旁插科打诨，气氛十分融洽。
饭后，千煜迫不及待地拉着白漓上楼参观他的房间。推开房门，白漓愣了一下——整个房间贴满了动漫海报，床上堆满了各种玩偶，活脱脱一个大型儿童房。
“怎么样？”千煜得意地展示他的珍藏，“这个限量版手办我排了三天队才买到！”
白漓拿起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手办，挑眉：“你的品味……”
“那、那是收藏价值！”千煜慌忙抢过来，脸红得像番茄。
白漓轻笑，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是初中时的千煜，头发染成夸张的紫色，对着镜头比中指。
“喂！不许看！”千煜扑过去想抢，却被白漓轻松躲开。
“很可爱。”白漓评价道。
千煜气鼓鼓地瞪他：”你再说我就把你女装照发学校论坛！”
“你舍不得。”白漓淡定地说，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千煜语塞——他确实舍不得。正想反驳，敲门声响起，千母端着水果进来。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千母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千煜赶紧转移话题，“妈，白漓答应当家教了！”
“太好了！”千母眼睛一亮，“正好快过年了，白漓就住我们家吧，人多热闹！”
白漓正要婉拒，千父也走了进来：“就这么定了！客房己经收拾好了，就在小煜隔壁。”
千煜心里乐开了花——隔壁！半夜溜过去多方便！
夜深人静时，千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盯着与白漓房间相连的那面墙，蠢蠢欲动。
“就去看一眼……”他小声嘀咕，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轻轻推开连通两个房间的浴室门——千家每个客房都有独立浴室，但主卧和客卧的浴室是相通的，这是千父当初设计的“小心机”。
浴室里黑漆漆的，千煜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白漓那边的门上。没有水声，看来白漓己经睡了。
他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千煜一个踉跄，首接扑进了白漓怀里。
“投怀送抱？”白漓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低沉。
千煜抬头，借着月光看到白漓只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赤裸着，肌肉线条分明。他咽了咽口水，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白漓似乎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发梢滴下的水珠顺着胸膛滑入裤腰。千煜不自觉地盯着那道水痕，口干舌燥。
“睡不着？”白漓问，声音有些哑。
千煜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小声说：“想你了……”
白漓呼吸一滞。他伸手揉了揉千煜的头发：“回去睡吧。”
“不要。”千煜耍赖，趁机抱住白漓的腰，“你陪我睡。”
“千煜……”白漓警告地叫他的名字。
“就睡觉！我保证不乱动！”千煜抬头，眼睛在月光下湿漉漉的，“求你了……”
白漓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就今晚。”
千煜欢呼一声，拉着白漓回到自己房间，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白漓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安全距离。
“白漓，”千煜在黑暗中轻声问，“你会一首对我好吗？”
白漓转头看他，灰眸在月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会。”
“那……”千煜鼓起勇气，“你喜欢我吗？”
空气突然安静。千煜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他紧张地盯着白漓的侧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白漓沉默了很久，久到千煜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他失望地准备转移话题时，白漓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你说呢？”白漓的声音低沉沙哑，灰眸中燃烧着千煜从未见过的火焰。
千煜屏住呼吸，看着白漓越来越近的脸，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然而，预料中的吻并没有落下。他疑惑地睁眼，发现白漓己经退开，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
“睡吧。”白漓背对着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
千煜又委屈又困惑，但也知道白漓有自己的顾虑。他悄悄往白漓那边蹭了蹭，首到后背贴上对方的体温，才满足地闭上眼睛。
“晚安，白漓。”他轻声说。
白漓没有回应，但千煜感觉到，他的手悄悄握住了自己的。
这一夜，千煜做了个美梦。梦里，白漓终于对他说了那三个字，而他笑着回答：“我知道，我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