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厉鬼的气息，在伪装时明明透着一股狡猾和阴险，能量波动也显示它并非等闲之辈。
怎么可能......一剑就没了？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如同斩开了一个早己被掏空的皮囊？
这感觉......太弱了！弱得简首像个劣质的诱饵！
“分身？不对，大荒兽瞳告诉我，那是本体，但是怎么会......”
秦云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感到一股更加冰冷、更加隐晦的恶意。
这股恶意如同无形的蛛网，正从这片巨大仓库的西面八方，悄然向他收拢。
“喀啦......喀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朽木断裂又像是湿布被强行撕裂的声音，从秦云左前方不远处一堆废弃的纸板箱后响起。
秦云猛地转头，孤忠剑横于胸前，蓄势待发。
只见一个穿着同样老旧蓝色工装、戴着同样鸭舌帽的身影，从纸箱堆后“挤”了出来。
它的动作僵硬而缓慢，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上一个僵硬上扬、毫无温度的诡异笑容。
“一模一样！”
无论是穿着、体型，还是那令人不适的僵硬感，都和刚才被劈成两半的那个“清洁工”如出一辙。
甚至连散发出的那股阴冷、怨毒、带着腐朽气息的能量波动，都完全一致！
“同一个？不......气息强度似乎......”
秦云瞳孔微缩，大荒兽瞳瞬间催动，视野中世界褪色，只剩下纯粹的能量流动。
眼前这个新出现的“清洁工”，其核心的能量光团，与刚才那个被斩灭的，在“质”上完全相同，仿佛同源之水。
但在“量”上，却似乎比刚才那个稍微强了那么一丝丝。
“不是分身，而是分裂？”一个惊悚的念头划过秦云脑海。
那新出现的厉鬼似乎并不急于攻击，只是用那僵硬的笑容对着秦云。
一步步地，以一种带着嘲弄意味的缓慢速度逼近。
秦云眼中寒光一闪。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先斩了再说！
“管他呢，给我灭！”
他低喝一声，孤忠剑再次化作一道撕裂昏暗仓库的黑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这第二个“清洁工”的心脏位置！
“嗤——噗！”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景象！
剑锋轻易穿透工装，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的阻碍。
那“清洁工”的身体如同一个劣质的充气娃娃被刺破，瞬间干瘪下去，大量的黑色粘液从创口处喷涌而出。
它软倒在地，迅速被自身涌出的黑液腐蚀、覆盖，化作另一滩污迹。
就在这第二个诡异被斩灭的瞬间！
“喀啦！喀啦！喀啦——！”
“喀啦！喀啦——！”
两个方向，几乎同时！
在秦云右侧一堆高大的货架阴影里，以及他身后不远处的备用冷冻机房铁门旁，响起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
两个！整整两个穿着同样工装、戴着同样鸭舌帽的身影，以同样僵硬诡异的姿态，从阴影中“诞生”了出来！
它们出现的速度，比第二个快了那么一点点，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催动大荒兽瞳。
视野中，那两个新出现的厉鬼体内，各自跳动着一团清晰无比、散发着完全相同阴冷怨毒气息的本源能量核心。
它们是独立的、完整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本源存在，绝非分身虚影。
“分裂！不是分身，是分裂！斩灭一个，就会分裂出更多！每一个都是本体，拥有独立意识！”
秦云瞬间明白了这厉鬼的恐怖特性。
每一次斩杀，看似消灭了一个，实则是触发了它的分裂机制，诞生出更多的个体！而且分裂的速度似乎在加快！
“但是，从哪分裂出来的？”
这两个新出现的厉鬼没有像前两个那样缓慢逼近或发出怪笑。
它们一出现，鸭舌帽下那模糊不清的面孔似乎同时转向秦云，然后两声重叠的、带着冰冷恶意的嘶吼响起。
它们以比前两个快得多的速度，带着一股同归于尽般的疯狂，一左一右，张牙舞爪地朝着秦云猛扑过来。
......
另一边，赵无尘还在和陈婉在酒店约会，只是氛围有点尴尬。
赵无尘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真正落在陈婉精心描画的眉眼上。
“这......这家店的鹅肝，听说很不错。”他干巴巴地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
陈婉目光落在窗外，闻言才收回视线，嘴角扯出一个礼貌但略显疏离的微笑：“嗯，你推荐的一定好。”
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让赵无尘更加坐立不安。
又是一阵沉默。刀叉偶尔碰到骨瓷盘子的轻微声响，在此刻都显得格外刺耳。
赵无尘搜肠刮肚想找话题，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能想到的无一不是诡异诡异诡异的。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拿起叉子，却差点把盘子里装饰用的欧芹当成主菜叉起来。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陈婉终于打破沉默，算是给他递了个台阶。
“啊？哦！还好，还好！就是......就是事情有点多，比较忙。”
赵无尘像是被惊醒，语速飞快，额角甚至渗出了一点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感觉餐厅里的空调似乎开得太足了。
就在这时，他放在内袋的手机，隔着布料，发出了一声沉闷却清晰的震动。
嗡——
赵无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这个震动模式......是秦云！
在陈婉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下，他强作镇定地将手伸进内袋。
动作看似从容，指尖却有些发凉。他飞快地掏出手机，屏幕向下，借着桌布的掩护，拇指迅速划开。
屏幕上跳出的，是秦云发来的文字信息，只有短短一行：
“超出预料，若我电联，速清场！”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腥气，赵无尘的心脏猛地一沉。
“以秦大哥的实力怎么会！”
如果秦云待会儿真的打电话来......那意味着情况己经恶化到秦云连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或者......他可能自顾不暇了！
而“速清场”三个字，更是任务指令中最紧急的那一档——要求他立刻、彻底地疏散酒店所有人员！
赵无尘的瞳孔瞬间收缩，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约会的紧张。
眼前精致的餐点、柔和的灯光、对面美丽的陈婉，都仿佛瞬间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薄纱，被拉远、模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心绪，用惊人的意志力控制着面部表情。
他抬起头，迎向陈婉的目光，嘴角甚至还能勉强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只是那笑容显得格外僵硬空洞。
陈婉在这顿饭中第一次皱了眉头，她感受到了对方似乎开始走神。
但是现在的赵无尘只希望，那个代表失控的电话铃不要响起。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