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医生正在给魏昭重新换药,纱布在胸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年轻人,身体再好也不能把健康当儿戏。”
“你这伤得休养好一段时间。”
“注意!最近饮食注意、作息注意,左手不要用力。”
“这孩子...大小姐,你也不管管他!”
医生说着看了温苓一眼。
温苓:“啊?”
谁?
她吗?
她管魏昭?
魏昭是个独立的个体,还是魏氏的继承人之一,她凭什么管的住魏昭。
魏昭:“阿苓...”
他看向她,坚冰般的冷漠被融化,流露出内里的依赖和脆弱。
温苓:“......”
医生:“千万别由着他的性子,不然这伤得养到猴年马月。”
“注意伤口不能碰水,每天......”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温苓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傅逢川。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从前亲昵的称呼完全覆盖。
温苓看得见,魏昭也看得见。
医生轻啧了声,眼底流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神情。
大小姐这桃花运最近很旺盛啊,真不错。
二十多岁正是玩弄男人的好年纪。
温苓将电话挂断看向医生:“注意什么?”
医生:“忌食辛辣......”
注意事项很多,温苓听的很用心,但病床上刚刚换了药的魏昭却心不在焉。
诡异的笑容弧度浮现在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哈哈...
阿苓挂了傅逢川的电话。
宝宝挂电话的样子太迷人了,想舔她的手指,很甜~
傅逢川这个贱人!活该活该活该!
现在他比傅逢川更重要了,太好了...阿苓怎么能对他这么好?
善良的宝宝、心软的宝宝、漂亮的宝宝...
好想抱回家藏起来。
这边医生叮嘱的话刚刚说完,温苓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傅逢川。
温苓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扭头朝着阳台那边靠拢,大概是和昨晚的转账有关。
因为要见薇薇太过激动紧张,她昨晚忘记给傅逢川打电话解释了。
“喂?”
“阿苓!”
电话刚刚接通,就响起男人略带急切的声音。
温苓:“有事吗?傅总。”
她这句话说完,对面沉默了很久。
半晌,温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有些想你,阿苓。”
不是有些。
是很。
特别!
玻璃门将包厢内嘈杂的声音全部屏蔽,但是对于温苓的思念从听到她的声音起,就如同蛛丝般密密麻麻将他笼罩,望不见看不到,却真实存在。
温苓...
傅逢川恍然惊觉自己的愚蠢,就算记忆缺失,但身体不会骗人。
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刻在灵魂里。
浅显的性取向并不能定义爱。
傅逢川恨不得抛下眼前的项目飞奔到温苓面前。
可他克制住了这样的想法。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时兴起。
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万一他贸然打扰,却依旧给不出任何承诺呢?
傅逢川想,他需要冷静和沉淀。
等到京都的项目办完,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清楚明了的答复。
十天,他给自己十天的时间。
伴随着逐渐清晰的念头,恐惧与日俱增。
仿佛只有温苓的声音才能抚慰他的心灵。
温苓:“昨晚的一千三百一十西万是为了买你拍下的翡翠。”
“傅总,我们己经离婚了。”
要断就断干净。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确定的藕断丝连。
傅逢川:“......”
无法反驳。
怎么办,他们己经离婚了。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温小姐依然很讨厌他。
怎么办...
傅逢川陷入苦恼,但他的手机里除了温苓清浅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短促的、沙哑的、痛苦与欢愉并存的声音。
属于男人的声音。
然后很快,他的手机中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被挂断了。
连告别都没有就被挂断了。
为了一个男人。
他们己经离婚了,温苓就算找十个百个男人他也没有资格插手。
可是不甘心...
该死的!
到底是谁!?
-
“怎么了?伤口疼吗?”温苓挂了电话连忙扭头去看魏昭的情况。
男人脸色实在是惨白,看的人心惊胆战。
魏昭:“不疼。”
他的声音颤抖着,这两个字便好像也有了痛觉般。
温苓:“别逞强,魏昭。”
有时候魏昭沉默的可怕,就像那日遇袭,魏昭抓着她的手跑了整整一路。
而她首到车子行驶很久才发现魏昭受伤。
如果早知道魏昭的情况,她绝对不会让魏昭开车。
真的很可靠。
温苓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中高大的背影依然让她觉得安心。
但——
沉默的是魏昭。
薇薇完全不一样呢,她们之间每天会有很多个99+。
魏昭乖顺点头,像是被安抚了的小猫小狗。
医生:“......”
装什么?
清洗伤口的时候都没见魏昭叫过一声。
刚才肯定是故意的。
好一个绿茶男。
唉,这年头又争又抢的男人不多见咯。
也不知道这种高段位的绿茶精,大小姐能不能把持住。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剩下温苓和魏昭。
两个人长久对视,最终还是魏昭先开口。
他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将双眸遮盖,声音也一同变得低沉。
“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犹如古老的编钟被敲响,每一次晃动都发出震撼人心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自从今天和魏昭见面,温苓己经从他口中听到了很多次对不起。
于是她耐着性子,向前倾身:“为什么对不起?”
魏昭:“影响你吃午饭了。”
一点了,阿苓该睡午觉了。
温苓:“...不必抱歉。”
她可以偶尔打乱自己的作息,很明显魏昭伤更重要。
而且因为要见薇薇,所以下午的所有时间都空余出来,包括午觉时间。
温苓:“还有呢?”
在这之前呢?
魏昭又是为了什么道歉?
魏昭沉默,他的右手无意识抓紧了床单。
好像面对面,总有些话难以说出口。
“温苓...”
魏昭的声音变的迟疑,甚至有些哽咽。
非要把问题剖开来谈,他可能会因祸得福,也可能会万劫不复。
他喜欢刺激,但和温苓有关的任何事他都不愿意做赌徒。
宁愿是龟缩在壳里。
要怎么说他心中的顾虑?
魏昭看着面前的情绪稳定且平静的温苓,僵持间,女人红色的唇轻轻开合,吐出两个字。
“我在。”
所以把一切都摊开了说吧。
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