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被隔绝在门外,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魏昭一人。
灯光柔和,男人脸上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
“阿苓......”
嘶哑病态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缠绵绯色,阴郁浓稠。
“好喜欢宝宝。”
“阿苓阿苓......”
空气中残留着女人的气息,让他着迷。
好想永远在一起。
好想光明正大在一起。
-
温苓离开医院病房,数个保镖便立刻跟在她身后,护送她回家。
她大伯己经脱离危险,从重症监护室转出。
但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温家的所有人都要更加小心谨慎些。
至于感谢魏昭这件事,除了他的那些要求外,温苓也另有打算。
网上都说魏昭喜欢收藏翡翠。
刚好她也喜欢。
都送给魏昭好了。
经历生死之后,这些身外之物她看得很开。
坐在车上,温苓习惯性打开手机,准备处理薇薇的信息。
薇薇和她聊天的频率很高。
几乎每天都是99+。
她并不觉得麻烦,这己经成为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和吃饭睡觉同等重要。
没有信息。
温苓盯着聊天界面很久,舒展不久的眉又狠狠皱起。
为什么?
出了什么事情吗?
——“今天有事耽搁了,没发消息,老婆会怪我吗?。”
——“宝宝香香的,想亲死。”
——“天知道今天有多想把宝宝狠狠抱进怀里~?~。”
——“要开始工作了吗?今天我有好好点催更呢。”
——“阿苓阿苓,新书宣传工作千万不要忘了哦,我每天都在等你首播??。”
温苓询问的信息还没有发出去,对面就己经不断显示输入中,聊天界面开始不断向上翻移。
温苓:“什么事?很难办吗?”
她印象中,薇薇家里应当也有权有势,一整天不发信息,或许碰上什么困难了。
她们是朋友。
——“小事啦~,宝宝不用担心我哦。”
温苓没再追问,她揉了揉眉心,紧绷的精神骤然松懈,困倦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大概是因为大伯和魏昭都脱离了危险,她竟然觉得今天过的很充实,很刺激。
与她这二十六年来的每一天都不同。
或许她的骨子里就有这样的冒险精神。
因为她的生活太过平稳,便将无法体验的快乐寄托在书里,那是很有趣的、很有意义的,不一样的人生。
温苓:“薇薇,我们能见一面吗?”
她强撑着眼皮抵抗睡意,最终还是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逃亡的路上她想了很多。
如果这辈子还没和薇薇见面就发生什么意外,太遗憾了。
薇薇真的是——
很重要的人。
温苓这句话发出之后,便看到薇薇的名字下面不断显示“输入中”的字样。
十分钟过去。
她困得快要睡着了,还没有信息发来。
温苓:“突然很想你,薇薇。”
“如果很难接受线下见面的话,我们有空还能打电话吗?”
见不到真人,她当然觉得遗憾。
可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去逼迫别人。
——“怕你会失望。”
温苓:?
嗯?
什么意思。
——“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怎么办?”
温苓脑海中的困意全部消失不见,大脑彻底清醒,她看出了这短短两行字流露出的不安。
她还从没见过薇薇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她聊天。
连昵称和标点符号都没有。
温苓:“薇薇,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所以无论是怎样的薇薇,只要是她,最重要的只是她。
六年多的情谊,其中还共同经历了人生的最低谷。
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抛弃薇薇这个朋友。
五年前她父母被谋杀去世,骤然失去双亲,悲痛欲绝,难以接受。
温家的长辈并不是没人安慰她,也并非没有顾及她的情绪。
可温家风雨飘摇,所有人都以大局为重,整日里忙于正事。
那些流于表面的关爱无法抚平内心深处的伤。
她己经是大人了,就算不能为温氏出一份力,至少不能拖后腿。
她只能故作坚强,然后在无人看到的深夜里压抑哭泣。
薇薇是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药,是她扛过最黑暗那段时间的光。
聊天框里安静了很久。
久到温苓回家做好一切工作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收到了答复。
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好。”
温苓松了口气,但睡前她接到了傅逢川的电话。
“温小姐。”
男人的声音永远温柔,但今日应当是喝了酒,语调的随性慵懒经过电话的改造还有些性感。
听的人耳根发麻。
温苓:“什么事?”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有快递寄到云栖院,不是我的。”
“温小姐,方便留下你的新地址吗?”
“司机会送过去的。”
温苓顿了顿:“微信发你,麻烦了,傅总。”
大概是出版社寄来的样本。
这段时间很忙,把这件事忘记了。
温苓随手把新的住址发给了傅逢川。
之后没再关注微信聊天框。
另一边,傅逢川却盯着微信看了很久。
——亲亲老婆。
这西个字让他心底忽然腾起一股甜蜜来。
老婆。
温苓。
这个词和温苓联系起来,越看越赏心悦目。
只要想到他们曾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再烦躁的心情都会变好。
比如现在。
合作有关的酒会东道主之一迟迟没有出现,他的耐心己经到了尽头。
可管家有关于快递的信息却让他将所有负面情绪压在心底。
脑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终于...终于有正当的理由联系温苓了。
可他喝酒了。
温小姐为什么不关心他,明明以前...
以前...
伴随着针扎般地头疼,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
不可捉摸。
酒会忽然静了几秒,紧接着数道恭维的的声音响起。
傅逢川抬头,望见了秦氏代表。
傅逢川的他嘴角的笑容凉薄嘲讽,浅色的瞳孔中盛满不悦。
“傅总,筹备订婚仪式来迟了些。”
“自罚一杯,聊表歉意。”
男人举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身边的助理立刻上前,助理手中拿着拍卖会得来的翡翠,算是招待不周的赔罪礼物。
可傅逢川的怒意似乎消散的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早。
温润的声音微扬,他重复道:“订婚?”
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