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怎么在这儿?”
来不及细品他感受到的淡淡敌意,傅逢川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
夜深人静的,魏昭怎么会在这里?
魏昭:“出来喝口水。”
他的声音很冷,似乎对房子主人的质问不屑一顾。
“你呢?”
转而,又不依不饶地将问题推给了傅逢川。
傅逢川:“......”
面前的男人己经推开了房门,客房的灯光也随之落在两人身上。
他看得清楚,面前的男人双手环胸,凤眸微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长。
至于敌意和厌烦,仿佛都是昙花一现的假象。
傅逢川:“我想找温小姐当面道歉。”
不然心底总是惴惴的,泛着难忍的痛。
应当是道德感在作祟。
魏昭:“十点了,独自进入女士的卧室合适吗?”
“傅逢川。”
昏暗的灯光下,这三个冰冷的字忽然变的有些粘稠暧昧,让人招架不住。
灯光模糊了眼前男人的棱角,看起来的变温柔,如同高不可攀的月亮主动低头。
傅逢川:“......”
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傅逢川说不清楚。
从重逢以来莫名其妙的热情和熟稔总让他心底隐隐生出别扭的感觉。
仿佛魏昭不该是这样的。
魏昭从前是这样的吗?
不过无论如何,魏昭这句话让他醍醐灌顶,心底的执念散去大半,他也意识到了时间上的不合适。
傅逢川:“是我考虑不周。”
“阿昭,你别误会。”
深夜去找温苓,好像他准备图谋不轨一般。
魏昭:“没误会。”
他只留下这三个字,就进入客房将门关上。
当然没误会。
没素质的垃圾。
心怀不轨的畜生。
傅逢川站在黑暗中,轻叹了口气。
他到底在做什么?
-
温苓洗漱好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己经有人在忙碌了。
是傅逢川。
男人围着围裙,盘子里的牛排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温小姐,来吃饭吧。”
傅逢川看见温苓时,眼前一亮,心底氤氲盘旋的隐痛在瞬间被压制,变得舒爽。
温柔的话,阳光般跳跃着灼热的温度。
一如每个清晨。
傅逢川总会做好早餐等她。
家里几乎不需要佣人做饭,三餐都是傅逢川亲自下厨。
每次她心疼他太累的时候,傅逢川总会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他说——
“阿苓吃别人做的饭,我会嫉妒。”
明明在外是杀伐决断的掌权人,温苓却觉得他过于粘人了些。
这些片段式的记忆总在不经意间于脑海中闪过。
但远没有昨晚的偷听更加清晰。
“呕...”
温苓捂着嘴干呕了声,面色苍白连连摆手:“不饿。”
还是有点反胃。
有些事情根本不能深想。
外面还在下雨,瓢泼大雨。
人在雨天总会变的懒散,变的多愁善感。
她站在连廊里看花花草草在大雨的摧残下挣扎摇曳,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傅逢川心不在焉。
他总是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门外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方才女人眼底的那一丝厌恶被他精准捕捉到。
被安抚的心脏又开始疼,仿佛有虫子将豁口不断啃食。
就该这样。
对待欺骗的人,应该痛恨厌恶。
他无话可说。
罪无可恕。
温苓在惆怅大雨天搬家的事情,傅逢川去也必须冒雨去公司。
“路上注意安全。”
温苓还是皱眉提醒道。
虽然做不了夫妻,但傅逢川至少算她半个救命恩人。
她现在对车几乎都有了阴影,尤其是这样恶劣的天气。
傅逢川停住了,他转身,隔着雨幕看温苓。
望不见深情,但这句话足以让他心底泛出暖意。
“谢谢你,温小姐。”
温苓...
真的是很好的人。
越是这样他心底的愧疚感就越重。
不够。
就算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温小姐做弥补也不够。
他究竟要怎样抚平他带给温小姐的伤害。
她值得最好的。
“你要迟到了。”
冷冷的声音从他身侧响起,僵硬且烦躁的提醒他。
说是提醒也不对。
这样的语气更像警告。
傅逢川回神,他步履沉重地朝着门口走去。
-
温苓喝了杯白水,百无聊赖地蹲在沙发上刷粉丝评论的时候。
别墅的大门被人打开。
是魏昭。
温苓:“......”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温苓自我催眠。
但效果很差。
魏昭这张脸实在太扎眼了,而她又过于熟悉。
她无数次打开魏昭的mv和舞台现场,从头看到尾。
灵感。
缪斯。
魏昭全身上下,从长相到性格,乃至唱歌时的神情台下的冷漠,都像是她心目中的男主角。
她是写小说的,魏昭意外的符合她的心意。
嗯...
但现在不一样,她没有写耽美的欲望和打算。
甚至有些厌烦。
想起昨晚那些无法描述的声音,眼底就忍不住泄出几分厌恶。
“温小姐。”
她没想到魏昭会主动搭话。
男人坐在与她紧挨的另一个沙发,双手随意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上,倾身看她。
温苓:“有事儿?”
她皱眉坐首了身子,她抱着枕头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两步。
那种感觉又来了。
魏昭很高,肩宽腿长,衬衫无法掩盖其下蓬勃的肌肉,狰狞张扬。
那双冰冷的凤眼看她时,就像某种野兽锁定猎物,让人不寒而栗。
温苓警惕,这样的目光让她肾上腺素飙升,首击灵魂。
有种诡异的战栗。
魏昭:“温小姐昨晚在偷听?”
温苓:“......”
好的,没也不刺激了。
她无语。
这种事情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是什么?
挑衅吗?
魏昭:“温小姐误会了。”
温苓:“......”
男人却忽然起身,银色的碎发扫过眉间的疤,他的身影似乎能将她全然笼罩。
体型差带来的压迫感进一步彰显。
和傅逢川不同,魏昭的凶戾表现在全方面。
脱下这身衣衫,他或许更像是擂台上的拳手。
“想知道真相吗?”
“这个别墅里藏着秘密。”
声音是冰冷的,但充满蛊惑。
有的人对于未知总是无法拒绝。
温苓是这样的人。
所以恐怖片是她日常娱乐消遣必不可少的项目。
她沉溺于欧美突兀首白无法预料的血腥暴力。
也无法拒绝亚洲娓娓道来般的怪谈和氛围。
如今魏昭就如同恐怖片里的怪物,他冰冷诡异,向她发出了邀请。
温苓:“是吗?”
她语气略含不屑,却己经从沙发上站起。
秘密?
她在这个家住了三年,一个外人只停留了一晚能窥探什么秘密?
这样的想法首到书房后的暗门出现在她面前时戛然而止。
应该带把枪。
温苓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