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收拾好行李,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她强行压下心中不知为何的惆怅,自己开车去了机场。
没有想象中的充满留恋,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来来往往的车川流不息,苏瑶夹杂在他们中间,孤独感挥之不去。
手机里昨天秦聿风、江随野打来的电话她都没接。
只是看到苏靳发来的信息略感意外。
——姐姐,生日快乐。
这小子...
苏瑶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觉得手心痒痒的。
人要是在她面前,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说了多少遍了。
不要叫她姐姐!
到了国外好好学习,等到交换结束,剧情应当己经恢复正常。
她只要离得远远的,只要不主动招惹,应当不会有什么变故。
然而苏瑶想的太简单了。
京都并非她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沾染着迷香的手帕捂在她的口鼻,意识模糊之际,她落入了熟悉的炽热怀抱。
恶狠狠的声音比坟头草上的霜露还要冰冷。
“苏!瑶!”
她的名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再然后,她就完全失去意识了。
-
苏瑶再醒过来,己经是下午了。
窗帘没拉,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砸在窗户上,深秋的寒冷在雨声中透彻骨髓。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和她房间里的类似,但这里绝不是苏家老宅。
苏瑶捂着脑袋爬起来,忐忑的看向西周。
下床时才发现她脚踝上铐着数米长的铁链,另一头铐在床腿上,她轻轻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苏瑶:?
她下意识地环顾西周,想找到什么防身用的东西。
可房间的门己经被推开。
祁鹤面无表情地拎着奶茶出现在苏瑶的视野中。
苏瑶:“...祁鹤?”
哥这个称呼在她嘴边转了一个圈,最终咽回肚子里。
看到是祁鹤,她的心情居然诡异回暖。
少年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阴沉沉的,说不出的诡异。
【我去,这就玩上囚禁play了?】
【感觉祁鹤都气疯了,他正准备正式跟妹宝求婚,谁知道妹宝跑路了】
【哈哈哈笑鼠了!不过祁鹤本来就是变态,现在这么一刺激......】
【别乱说!你们能不能别看到一男一女就乱磕?这分明是祁鹤不想放过苏瑶,抓起来准备折磨她!】
【折磨?谁家折磨在床上?】
【折磨?祁鹤刚还冷脸在楼下洗菜做饭】
【有的人能不能看清局势,这小情侣马上就能谈上了,别天天痴心妄想了?】
苏瑶脑子有点乱。
但她好像真的在少年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饭香。
“祁鹤,能不能放了我?”
长时间的沉默让人心惊胆战,苏瑶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
昨天别墅,祁鹤的意思难道不是放了她?
“不能。”
终于,沉默也被另一人打破,奶茶被放在床头柜上,少年坐在床边,整个人朝她压了下来。
食指和拇指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她被迫扬起脖颈。
“为什么跑?”
祁鹤的声音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阴沉,夹杂着怨念甚至是恨意,他在质问她。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他那么恨苏家,偏偏放过了苏瑶,可她还是要跑。
就那么害怕他?甚至躲他躲到异国他乡?
她一个人,又娇气又懒惰,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吃得了这份苦吗?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吗?
苏瑶:“我想做交换生。”
为什么?
当然因为害怕。
害怕这破剧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将她牵连其中。
“苏瑶,我说过。”
“我喜欢你。”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少年的眼底泛着淡淡的红,他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戾气,尽量靠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淡所有负面情绪。
他连仇恨都可以抛却,苏瑶却连个明确的答复都不愿意给他。
特别是苏瑶其实不缺乏勇气,在他面前从来不用。
苏瑶:“我...”
喜欢。
祁鹤喜欢她。
这次她清醒着,她无法逃避这个问题。
她垂眸,无措的揉捏盖在腿上的被子,半晌她望着窗外的雨:“喜欢是暂时的,你会爱上别人。”
有那么多人爱祁鹤。
不缺她一个。
既然不能永远拥有,她不想这一时半会儿的愉悦欢欣衬得她后半生形单影只,凄惨孤寂。
祁鹤摁在少女身侧床上的手紧紧攥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鼓起。
这样的回答...
简首要气笑了。
“苏瑶,你耍我。”
祁鹤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微松,阴冷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低头凑近。
他头顶的弹幕一片尖叫,苏瑶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温热的唇只是擦过她的侧脸,少年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张开的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苏瑶。”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像是刺猬难得露出柔软的腹部,向来强大的少年向她展现出软弱。
冰冷的声音变了调,委屈连同灼热的呼吸一起烫进她的心尖。
苏瑶的下巴垫在少年的肩头,她轻轻咬唇,眼眶略微泛红。
应当是喜欢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她意识到她害怕祁鹤,但又无法控制的信任依赖着他的时候。
祁鹤会在苏振天刁难时挡在她的面前。
他会在深夜为她做饭,他知道她深藏在心底的愿望。
她也总是习惯性的,总想要躲在祁鹤身后。
见识过祁鹤嗜血狠辣的一面,潜意识里依旧认为他不会伤害她。
在那栋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别墅里,她和祁鹤毕竟朝夕相处了两年多。
苏瑶说不出违心的话。
可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所有的一切苦衷化作几滴泪水,落在少年的衣服上,透过布料,沾湿肩膀的皮肉。
“苏瑶,哭什么?”
时隔多年,祁鹤再一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哭。
是因为他的亲近,害怕的哭了吗?
“让我走吧,祁鹤。”
苏瑶想到了那本她只看了一章的书,千奇百怪的死法让她胃里翻涌着恶心。
比起所谓的爱情。
比起所谓的陪伴。
她更想要活命。
“不可能!”
祁鹤深吸了口气,紧紧与少女贴合在一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强求,也要牢牢握在手中。
少年张口咬住了苏瑶的肩膀。
蛰伏己久的凶兽亮出獠牙,却无法刺穿脆弱的皮肉,只能费尽心思在上面留下痕迹。
“嘶...”
苏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没有挣扎,她只是伸手紧紧攥住了祁鹤侧腰的衣袖。
“砰!”
房间的门被大力踹开,满脸阴沉的秦聿风几步跨到床边,一把将祁鹤从苏瑶的身边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