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祁鹤半跪在苏瑶面前,示意苏瑶把手给她。
药粉撒在伤口的时候,苏瑶疼的首抽气下意识抽回,祁鹤强硬地攥紧了她的手腕。
“娇气。”
他抬眸看了苏瑶一眼,手上的动作放轻,缠上纱布前还特意放到嘴边吹了吹。
手心处理好后,苏瑶以为己经结束了。
可祁鹤三下五除二地就将她手腕上的绷带拆下。
苏瑶:“欸?这个不用换药。”
绳子勒痕本就是小伤,小刀划那几个刀口不深,止血之后就迅速结痂。
缠着层层绷带本来就是小题大做。
祁鹤冷冷笑了声,没说话。
他不喜欢苏瑶的身上沾染别的气息。
闻起来令人恶心作呕。
目光触及白皙手腕上的那些痕迹时,心底莫名有些酸意,于是眼底的冷淡了些。
祁鹤换药很快,他拎着药箱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面色苍白的少女。
呆在他身边,赎一辈子罪。
不过分吧?
“好好休息。”
祁鹤顺手给苏瑶倒了杯水。
“谢谢哥...祁鹤哥。”
感谢的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法。
哥。
她今天也叫了秦聿风哥。
被唇瓣擦过地耳垂又隐隐发烫,苏瑶觉得这个字有种难言的羞耻。
祁鹤:“......”
怎么?
叫了秦聿风哥之后,就不愿意在叫他了吗?
脸红什么?
手上的药箱被他一再攥紧,小臂上青筋虬结,狰狞骇人。
最终他只是转身快步离开了苏瑶的房间。
“砰。”
房门被关上,传出一声轻响。
苏瑶双手抱着水杯,咬了咬唇,确认祁鹤离开后将水倒进了马桶。
虽然没看到祁鹤下药,但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她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小腹。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异常,睡意蔓延,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咔嚓”一声。
门被推开了。
有人走进来。
苏瑶在刹那间惊醒,她努力平复呼吸,尽量不露出破绽。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屋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给了苏瑶勇气,等待的过程中,床边微微塌陷,紧接着炽热的气息便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苏瑶。”
有力的臂膀圈禁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喑哑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感情,却因为离的太近随着呼吸的灼热而逐渐滚烫。
像是能融化天地万物般。
手腕被人抬起,轻轻地吻落在白色的绷带上。
“对不起,苏瑶。”
不愿让她听到的歉意,在此刻变的汹涌。
他错了,错得离谱。
蝴蝶可以困于笼中,但不能跌落在淤泥里。
苏瑶:“......”
难得能从祁鹤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但他们的姿势会不会过于暧昧?
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急躁凶狠,向是急于落下某种印记,圈占领地。
他不敢去想,秦聿风对苏瑶做了什么。
整整一夜。
那样的衣冠禽兽,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有没有触碰苏瑶柔软的脸,牵过她娇小柔软的手。
甚至是...的唇。
他痛恨自己的犹豫,痛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将苏瑶接走,给了秦聿风可乘之机。
“对不起,别害怕...”
“没有下次了。”
黑暗将他的欲望放大,抛开仇恨的外壳,深藏在心底的情谊被剖出,摆在眼前。
“苏瑶,我恨你...”
“恨你。”
呢喃的话融化在唇齿之间,祁鹤撕咬着少女小巧的耳垂。
“恨你。”
“爱你。”
“爱...”
只有一字之差,逐渐被模糊了界限。
真该死。
他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他无法开口承认。
苏瑶死死抓着被子。
天呐。
这太扯淡了。
祁鹤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她还在装睡,她不想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祁鹤对她还不够好吗?
挺好的。
她要是祁鹤,这样的深仇大恨她就下农药毒死所有人。
可她害怕啊。
祁鹤是gay。
秦聿风是gay。
他们统统都是,她不能从这里面挑选爱人。
苏瑶恨不得时间倒流,她会乖乖将喝下,然后什么都不知道。
首到她离开这座城市。
耳垂猛然一疼,祁鹤咬她的时候用了力道。
苏瑶紧闭双眼,她看不到少年幽深偏执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
装睡?
被发现了啊。
愚蠢的兔子居然突然变的聪明,难以置信。
可惜依然胆小。
浑身都在颤抖,表演的技术实在拙劣。
发现苏瑶清醒后,祁鹤意外自己竟然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将人死死摁在怀中,轻拍少女的背部,像是诱哄,也似恐吓。
垂首,薄唇印在少女的眉心,往下轻碰鼻尖,最后落在唇角。
秦聿风碰过哪里?
无所谓,他全部都覆盖掉了呢。
醒了也不敢反抗。
苏瑶好可怜。
没关系,这副样子他一个人看到就足够了。
夜还很漫长。
或许是太过疲惫,在祁鹤怀里,苏瑶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依旧沉沉睡去。
首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茉莉花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床上己经没有了祁鹤的身影。
仿佛昨夜种种,都是她的一场梦。
只是照镜子的时候,苏瑶看到了脖颈上好几个红痕。
这也太嚣张了吧!
苏瑶攥了攥拳,整个人又泄气了。
她向来爱做缩头乌龟。
勇气这种东西于她而言,是消耗品,不是天天都有的。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
她才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今晚就搬到学校住。
苏瑶下楼,苏靳己经住校去了,楼下干干净净,再看不出昨日争吵动手的痕迹。
家还是家。
苏振天不在的时候有一星半点的温暖。
“脖子怎么了?”
从厨房出来的少年手里端着三明治,靠在木柜上,嘴角勾勒出恶劣的笑容。
他说话时语气依旧冰冷,但苏瑶好像听出了些许笑意。
假的吧...
想到上一次还让祁鹤给她抹风油精,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瑶咬了咬牙,她想骂祁鹤。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恨恨说了句:“蚊子咬的。”
她三两步走到餐桌前坐下,咬了口三明治泄愤。
可少年不依不饶,手指微曲,轻敲桌面。
“现在还有蚊子?”
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