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吏铮抹了把脸,才发现站在魏昭身边的女人是温苓。
温苓!
他哆嗦了一下,感觉天灵盖都通透了。
该死的,怎么会是这么难搞的女人。
魏吏铮:“原来是温小姐,是我眼瞎,给温小姐赔罪了。”
“实在对不起。”
男人笑容谄媚,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泼了红酒,道歉的语气诚恳。
想要做大事的人必须能屈能伸,魏吏铮明白这个道理。
魏家他的弟弟妹妹太多了,想要上位,想要独揽大权吞下整个魏家,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隐忍蛰伏。
“就只是这样吗?”
温苓微微抬起下巴,眼底流露出细碎的的轻蔑。
语气淡淡,含着压迫感。
魏吏铮死死盯着温苓的脸,脸上的笑容变的僵硬,连嘴唇都不自然地轻微抖动了下。
该死的...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何必紧咬不放?
魏昭神色动容,他忍不住想去牵温苓的手,最终却只抓住了温苓的衣角。
阿苓从来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这是...在替他出气?
这种认知让魏昭的心脏发甜,整个人晕晕呼呼,好像喝醉了酒。
幸福太多也会让人沉醉。
阿苓...
阿苓真好。
连替他出头的方式都这么有礼貌呢。
魏昭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扇自己巴掌的男人,决定晚一点再收下他的舌头。
对于魏吏铮来说,这可能是这辈子来最不体面,最难过的几分钟。
温苓却毫不在意,她轻飘飘地问魏昭。
——“送我回家吗?”
原本眼底含着笑意的男人微微愣住,很快整个人便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了甜蜜的气息。
快要忍不住了。
现在就想在温苓怀里撒娇。
想舔舐她的手指,她的手背、她的耳垂和脸颊。
怎么办...
这么好的阿苓,凭什么让那些蠢货觊觎呢?
魏昭步履坚定地护送温苓离开,至于丢了人地魏吏铮,他阴沉着脸,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恨...好恨!
他心底计划着以后如何报复,却从没想过,他恐怕不会有以后了。
魏家那个杀人窟里能培养出根正苗红的向上青年吗?
当然不会。
能让魏家家主妥协畏惧的人,一定是手段非常的凶戾之人。
-
手段非常了得的魏昭正在给温苓泡蜂蜜茶。
这是他第二次来温苓的新家。
而傅逢川那个蠢货和顾默小贱人从来没来过。
细微的差别让他由衷生出了一种优越感。
嗯...真好。
魏昭抬头就能看到盘腿坐在地上的温苓,有种他们己经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居家感。
“宝宝...”
那些当面总是叫不出的亲昵,如今自然而然地从口中流出,浸润了幸福的蜜糖。
“宝宝,喝点水哦。”魏昭挨着温苓坐下。
他本能地想要凑近她。
阿苓阿苓阿苓...
好香啊,宝宝。
只要靠近就会为她神魂颠倒。
魏昭轻轻歪了头,他无视姿势地别扭,硬要将头靠在温苓的肩膀上。
女人的肩膀削薄,很漂亮,也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温苓拿起了魏昭泡的蜂蜜水,笑了笑:“睡前喝蜂蜜水?和许宁一样的习惯呢。”
魏昭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
许宁。
温苓最好的朋友。
所以...还是拒绝吗?
魏昭有些不感谢,他偏头埋进了温苓的颈窝:“阿苓...”
他想。
今晚可以留下吗?
温苓像是会了读心术一般,她的声音依然充斥着笑意:“薇薇,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魏昭:“......”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最近一段时间来,温苓虽然待他仍然亲近,但他明显感受到了其中的隔阂。
为什么?
因为傅逢川吗?
还是那个讨人厌的窝囊废小白脸。
魏昭想不明白,但他黏黏糊糊地不想走。
“阿苓,为什么?”
他想亲亲她。
哪怕是指尖、是耳垂、是她的衣角。
温苓:“魏昭。”
她的声音依旧轻轻的,似乎还缠绵着今夜的温柔。
但魏昭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情感上的变化。
他缓缓从温岭的肩膀上抬起头,然后彻底坐首了身子。
“为什么?”
他执拗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温苓轻轻摇头:“薇薇,今天是你的生日。”
所以把开心贯彻到底吧。
有些正事,是可以为开心让步的。
魏昭:“没关系,我想知道。”
甜蜜的铡刀也是刀,高高悬起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真正放心。
生日什么的...
没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温苓,这种日子足够让他憎恶了。
温苓:“薇薇,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关于你和傅逢川。”
她不仅仅介意魏昭和傅逢川之间的关系。
还有...
还有离婚前到这段时间,有些事情模模糊糊蒙上了阴影,阴影之后是一双无形的手。
魏昭哑然。
这段时间的安逸让他快要得意忘形了。
他坦白:“我恨他。”
魏昭想。
从国外回来,刚收拾好他和魏家的关系,他就收到了傅逢川结婚的请柬。
真该死,他恨不得把傅逢川掐死。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选择与家族对抗的这三年,在温苓的人生中缺失成了空白。
都怪傅逢川!
他明明救过他!他是傅逢川的救命恩人。
这个贱男人怎么能恩将仇报,乘虚而入。
温苓:“......”
魏昭:“对不起啊...阿苓......”
医院那些亲密举动,是他故意做给阿苓看的。
傅逢川查到的那些资料是他伪造的。
雷雨夜的信息是他删除的。
他默认了盛大的求婚现场他才是主角。
他为了和温苓独处,故意将傅逢川支到京都去。
他只是想要加快离婚的速度而己,他害怕,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根本不想失去。
因为魏昭很清楚。
如果他不这样做,傅逢川很快就会看清自己的心意,而阿苓必定不会轻易放手。
凭什么?!
可他仅仅做了推手,都是那个蠢货没有脑子,才会被牵着鼻子走。
可他还是让阿苓伤心了。
魏昭:“阿苓,对不起。”
他的话变的苍白而又干瘪。
他无法回避这件事给温苓造成的伤害。
他想隐瞒的,最终全部坦白。
全是他的错。
但傅逢川也难逃其咎。
夜色深沉,小区的楼下停着一辆银色的宾利,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傅逢川抬头就能望见亮着的窗口。
他己经全部记起来了。
可...
好像太迟了。
他想见温苓,就在今晚。
怎么办?阿苓。
他做了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
他们在干什么呢?
傅逢川自虐般地幻想。
阿苓为魏昭庆生,他们一起回了家...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