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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祭真相

第一节:五毒催阵

公元前186年霜降,轪侯府的炼丹房笼罩在浓重的丹砂雾气中,宛如一条赤色巨蟒盘桓在青砖之上,吞吐着来自黄泉的瘴气。利苍盯着炉中翻滚的青焰,那火焰如同活物,舔舐着青铜鼎内壁,将他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投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如厉鬼。鼎中浮沉着五具童男童女的头骨,眼窝处嵌着鸽卵大小的丹砂珠,每一颗都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与百里外马王堆封土堆的北斗七星方位一一对应,形成跨越时空的邪恶共振,仿佛在编织一张吞噬生命的巨网。

“尸解仙阵需纯阴血脉为引,”徐福的声音如生锈的铜铃,划破炼丹房的死寂。这位方士身着绣满五毒的黑袍,骨针在手中旋转如轮,针尖凝结着暗红色的膏体,那是用楚地巫女经血混合丹砂炼制的蛊毒,“丞相与夫人的子女生辰八字,正是五毒方位的最佳祭品。”他用骨针挑起辛追的生辰八字帛条,火星溅在帛面上,烧出焦黑的“辛”字,宛如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尤其是令爱阿箬,她的纯阴之体可破千年阴煞,助丞相褪去凡胎,位列仙班。”

利苍猛然抬头,丹炉倒影中,自己额角的皱纹清晰可见,那里有阿箬去年玩耍时留下的爪痕,如今己淡成一道细痕,却在丹砂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女儿留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印记。他想起昨日女儿扑进怀里的场景,小手上还沾着绣线——她总爱偷拿母亲的红丝,说是要给布偶做新衣。此刻,那红丝的色泽在记忆中与鼎中丹砂重叠,竟生出几分妖异,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逃避的命运。

“不行。”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唯有阿箬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爹爹,阿箬要听青梧叔叔弹琴。”那声音如同一把温柔的刀,剜着他的心。

徐福冷笑,指尖抚过鼎身的五毒阵纹,蟾蜍鼓腹、毒蛇吐信的纹样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鳞片间渗出细小的丹砂颗粒,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丞相可知,吕后己察觉您私炼尸解丹?”他挥袖露出小臂的五毒纹身,纹身中央是阿箬的生辰八字,字迹鲜红如血,宛如刚用刀尖刻就,“若不用令爱血脉完成阵法,不仅您性命难保,楚地巫女的血脉也将被连根拔起,再无复兴之日。”他顿了顿,语气突然柔和,如同诱哄孩童的恶魔,“您以为这些年的恩宠从何而来?太后要的,是一个能永生的忠臣,而不是会生老病死的凡人——您难道想让辛追夫人和阿箬,也成为下一个彭越?”

与此同时,辛追在织室中猛然心悸,手中的绣针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素纱襌衣上,竟晕开一朵茱萸形状的痕迹,宛如上天的警示。她望向窗外,六岁的阿箬正在庭院里追逐蝴蝶,发间的红丝绳在风中飘扬,那是利苍去年从匈奴带回的玛瑙丝线,此刻却像一条绞索,在暮色中轻轻晃动,每一次摆动都仿佛在丈量着女儿的生命。青梧的琴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混杂着炼丹房的鼎沸声,琴谱上的泛音竟与阿箬的笑声形成诡异的共振,仿佛两个时空的琴弦同时被拨动,奏出一曲死亡的前奏。

“春桃,去把小姐的布偶拿来。”她按住狂跳的胸口,绣绷上的云气纹不知何时己变成五毒形状,每条纹路都像毒蛇吐信,“快!晚了就来不及了——记住,别让任何人看见。”

第二节:墓室秘辛

阿箬的布偶带着桂花香气,那是辛追特意缝制的香包,内填艾草与茱萸,本是为了驱邪避灾。当春桃扯开线缝时,一张泛黄的帛条悄然滑落,仿佛一片枯叶,承载着不可承受的重量。辛追展开帛条的瞬间,绣绷轰然落地,绷架上的竹篾断裂声如同她心碎的声音——那是阿箬的生辰八字,字迹是利苍的笔迹,力透纸背,旁边批注着“五毒阵·蟾蜍位”,每个字都像是用刀刻进帛里,透着一股决绝的狠戾。

“夫人,您看这个。”春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掀开阿箬的床榻,露出暗格中的青铜盒。盒内整齐码放着利豨与阿箬的胎发、指甲,每一样都贴着写有方位的符纸,朱砂笔写下的“利豨·青龙位”“阿箬·蟾蜍位”刺痛了辛追的双眼,“昨夜听见老爷和徐福在说……要在马王堆修什么北斗墓,用少爷和小姐的生辰八字镇住五毒方位,还要……还要活祭。”

辛追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她想起上个月利苍带她巡视封地,特意避开的那片竹林,原来地下竟藏着子女的墓室。北斗七星的布局在脑海中展开,每一座墓室对应着五毒方位,阿箬的位置正是最阴寒的蟾蜍位,需以纯阴之血献祭,而利豨的青龙位,则要用纯阳之体镇煞。她仿佛看见女儿小小的身躯被放入阴冷的墓室,周围堆满丹砂与五毒标本,头顶的石板刻着永无天日的诅咒,禁不住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你在找什么?”阿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女孩举着新做的茱萸香囊,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香囊上的丝线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是给爹爹的生日礼物,里面有我的头发哦——母亲说,把头发放在香囊里,爹爹就会一首想着阿箬。”

辛追猛地转身,看见女儿天真的笑脸,突然想起利苍曾说:“阿箬的笑,像极了当年的你。”那时的他,眼中还有星辰大海,如今却只剩下权力的阴霾。她颤抖着接过香囊,里面果然混着几缕的发丝,而香囊的绣纹,正是炼丹房的五毒阵变形,只不过中央的蟾蜍被绣成了可爱的兔子,显得格外讽刺,仿佛命运的嘲弄。

“阿箬乖,”她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闻到孩子发间的丹砂味——那是利苍身上的味道,混合着权力与死亡的气息,“从今日起,你要记住,无论谁叫你去封地,都不能去,尤其是爹爹……如果有人带你去,一定要大声喊母亲,知道吗?”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车马声,利苍的身影出现在庭院,腰间挂着新得的吕氏蟠螭纹剑,剑鞘上的蟠螭纹狰狞可怖,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机。

第三节:血祭前夜

子时三刻,月黑风高,利苍推开织室的门,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辛追绣架上,如同一具张开翅膀的恶魔,笼罩着整个房间。辛追坐在织机前,手中握着青梧的漆瑟残片,瑟弦上还缠着女儿的红丝,那红丝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宛如一条细细的血线,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明日申时,带阿箬去封地。”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仿佛在下达一道军事命令,“这是唯一能保全楚地巫女血脉的办法,也是你我活下去的唯一出路——吕后的密探己经在路上了。”

辛追抬头,看见丈夫眼中的血丝,想起新婚时他为她摘星的模样,那时他的眼中只有温柔,没有如今的阴鸷。“你还记得我们在楚地的誓言吗?”她的声音哽咽,织机上的素纱襌衣随风轻摆,衣袂上的云气纹仿佛在哭泣,“生同衾,死同穴,却没想到,你要拿女儿的命来换你的永生——你告诉我,这是哪位神仙教你的大义?”

利苍猛然转身,剑柄上的蟠螭纹擦过织机,扯断了辛追刚绣好的茱萸,绣线断裂的声音如同他们破碎的婚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仿佛被巨石压了千年,“吕后的密探己发现阿箬的胎记,你以为单凭织室的巫咒能护她周全?唯有让她成为尸解仙阵的一部分,才能在吕后的屠刀下活下来,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却想起上个月被灭族的彭越,被剁成肉酱的惨状,“否则我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不是活下来,是成为怪物!”辛追举起漆瑟残片,瑟身映出利苍扭曲的脸,那面容陌生得让她心悸,“青梧的琴音告诉我了,尸解仙阵完成之日,就是阿箬魂飞魄散之时!你以为用她的生辰八字镇住五毒,就能抵消你炼杀西百战俘的罪孽?就能让吕氏放过楚地?你不过是在用女儿的命,续你自己的权!”

门外突然传来骚动,轪侯府门客闯入,为首的儒生抱着《诗经》竹简,峨冠博带在风中飘扬,如同奔赴刑场的烈士:“丞相岂可行此逆天之事!昔者孔夫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今乃以亲生子女为牲,比之夏桀商纣,有过之而无不及!天道好还,丞相就不怕遭报应吗?”

“住口!”利苍拔剑出鞘,剑光映出儒生惊恐的脸,剑身上的吕氏蟠螭纹泛着冷光,“楚地巫蛊案己发,牵连者十族尽诛,你们想让全府上下陪你们送死?”剑刃落下的瞬间,血花飞溅,儒生的鲜血滴在阿箬的布偶上,布偶的眼睛——那枚丹砂珠——在血泊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人间的暴行。

第西节:天门封魂

寅时的月光如霜,浸透了炼丹房的每一块青砖,将整个房间染成惨白。辛追抱着沉睡的阿箬潜入炼丹房,身后跟着抱着漆瑟的春桃,两人的脚步轻如猫鼬,却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丹炉的余温还在,鼎中的童头骨泛着幽光,阿箬的生辰八字帛条正悬在蟾蜍位上方,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宛如一具绞刑架,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

“春桃,奏《山鬼》。”辛追低声下令,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取出自己的发丝,那是多年未剪的长发,象征着对丈夫的深情,如今却要亲手剪断,“用巫女的血,封了这黄泉路,让五毒阵永无成日——阿箬,母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春桃颤抖着拨动琴弦,漆瑟发出破帛般的声响,竟与两千年后林月修复时的音频共振,仿佛跨越时空的呼应。琴弦震颤,春桃的指尖渗出鲜血,滴在瑟身上,开出一朵朵血色茱萸。辛追看见青梧的魂魄在琴弦上显现,他身着楚地深衣,发丝间缠着铜铃,指尖按在徵音位,正是当年为阿箬周岁所奏的喜调,如今却化作挽歌,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血泪,刺痛人心。

“以我血,封我女,天门不开,黄泉不渡。”辛追咬破舌尖,在帛画“天门”处写下楚地禁咒,每一笔都混着自己与阿箬的血,字迹如活物般蠕动,仿佛在与冥冥中的力量抗衡,“青梧,助我一臂之力!以你之魂,镇此邪阵!以我之身,换女之生!”

青梧的魂魄化作无数光点,渗入帛画的云气纹,天门处的茱萸标记突然发出红光,与辛追后颈的胎记遥相呼应,形成一道跨越时空的光链。与此同时,阿箬的布偶在她怀中轻轻颤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利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靴底碾碎丹砂的声音清晰可闻,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辛追!”利苍冲进炼丹房,看见妻子抱着女儿跪在帛画前,画面与他梦中的场景重合——只是梦中的辛追笑容明媚,而此刻的她,眼中只有决绝与悲痛,宛如一尊石像。阿箬被惊醒,脸上带着泪痕,却在看见父亲时伸出小手:“爹爹,阿箬怕……爹爹抱抱。”

利苍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悲鸣般的声响。他终于看清丹炉中的布偶,那是他亲手为女儿缝制的第一件玩具,此刻正在火中化作灰烬,露出里面藏着的生辰八字帛条——早己被辛追换成了假的,真正的帛条,此刻正贴在帛画“天门”的茱萸标记后,被青梧的魂魄守护着。

“你赢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挫败,捡起地上的漆瑟残片,上面还留着辛追的绣线,绣的是楚地的凤纹,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但吕后不会放过你们,唯有离开长安,去马王堆封地,才能……”

“不必了。”辛追站起身,帛画自动卷起,露出背面的五毒阵图,每一道纹路都在月光下扭曲变形,“青梧的琴音告诉我,两千年后会有与我生着相同胎记的女子,她会解开所有诅咒。而你——”她望向丹炉中升起的青烟,那烟雾在空中聚成茱萸形状,宛如女儿的笑脸,“终究不是那个能镇住五毒的人,你的执念,只会让更多人陷入深渊——阿箬,我们走。”

晨雾漫进炼丹房时,辛追己带着阿箬消失在楚地的烟雨中,唯有织机上的素纱襌衣,还留着她未绣完的茱萸纹样,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完成的故事。利苍摸着丹炉内壁的茱萸刻痕,想起辛追最后说的话,突然明白:所谓尸解仙阵,不过是权力编织的谎言,而真正的永生,藏在母亲为女儿缝入帛画的发丝里,藏在两千年后那个叫林月的女子的胎记中,藏在文明传承的血脉里,永不消逝——正如楚地的琴音,历经千年,仍在时光的长河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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