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棍被他舞得如同狂风中的车轮,发出“呜呜”的破空声,每一次都精准地砸向肥遗身上那些没有坚硬鳞甲覆盖的薄弱关节与柔软腹部!
陈玄奘一击得手,那股借由“地藏法眼”催发出的狂暴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极致的虚脱感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毒针,瞬间刺遍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胃部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掏空,发出雷鸣般的饥饿抗议!
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舌尖渗出血丝,用剧痛强撑着即将涣散的神智。
不行!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小猴子!攻它后腿膝弯!打断它的腿!”陈玄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自己则强撑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借助周围散落货架的掩护,艰难地绕向肥遗庞大身躯的另一侧,试图寻找新的致命破绽。
孙舞崆对陈玄奘的命令早己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信任!闻言,他毫不犹豫地改变了攻击策略,瘦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肥遗的利爪与甩动的尾巴之间穿梭闪避,
手中长棍角度刁钻,每一次都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狠狠抽打在肥遗后腿关节那些相对脆弱的筋腱连接之处!
“噗!咔!嗷!”
幼年肥遗本就因断翼之痛而平衡失调,此刻又被孙舞崆这跗骨之蛆般的骚扰打得阵脚大乱,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如同醉酒的巨人,
更加愤怒而绝望地胡乱喷吐着黄绿色的毒雾。但此刻它喷吐出的毒雾,无论在浓度还是范围上,都远不及之前那般致命,显然,连续的重创与毒囊的过度使用,己经让它消耗巨大,后继乏力!
陈玄奘的“地藏法眼”虽然只开启了短短一瞬,但那种洞悉一切弱点的感觉依旧残存在他的战斗本能之中!
他敏锐地捕捉到,在幼年肥遗因为剧痛和愤怒而张开血盆大口,试图撕咬那个在它脚边灵活跳动的小虫子(孙舞崆)的刹那,它的头部因为前倾的动作,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完全暴露在攻击范围内的致命空当!
就是现在!
陈玄奘胸口贴身放置的那半块神秘玉佩,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骤然爆发出滚烫到极致的温度!
不再是之前的温热,而是如同被投入了三昧真火的锻造炉,几乎要将他的胸膛连同肋骨一起熔化!玉佩表面那原本模糊的蝉纹,此刻仿佛活了过来,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妖异的血光,而玉佩本身的质地,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一种古老而苍茫的神秘韵味!
周围空气中弥漫的稀薄毒雾,甚至肥遗身上喷溅出的腥臭血液,一旦靠近玉佩三尺之内,便如同被无形的漩涡吸引,疯狂地涌入其中,化为玉佩蜕变的养料!
“咔嚓……砰!”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破碎的细响从陈玄奘胸口传出,那半块陪伴他两世、染尽了他与兄弟们鲜血的玉佩,在吸收到达某个临界点之后,竟彻底碎裂开来!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远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精纯、都要磅礴浩瀚的清凉气息,如同九天银河倒灌,从破碎的玉佩中汹涌澎湃地涌出,瞬间浸透他因为强行催动基因力量而几近枯竭的西肢百骸!
那股清凉气息中,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似于“檀香”的奇异芬芳!他因为吸入少量毒雾而产生的眩晕与恶心感,以及那种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抽干的虚弱与饥饿,竟在这股清凉气息的滋养下,得到了匪夷所思的缓解与补充!
他甚至感觉自己那因为能量过度消耗而如同被烈火焚烧的胃部,也涌起一股久违的饱腹与舒适感!
“般若诸佛……都他妈的给老子,彻底躺下!!”
陈玄奘双目赤红如血,感受着体内这股突如其来、却又仿佛本就属于他的新生力量,发出一声夹杂着无尽痛苦与滔天狂怒的爆吼!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他右拳紧握,那层淡金色的神圣光焰再次从他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却又在瞬间高度凝缩于他的拳锋之上,化为一团仿佛能够撕裂虚空、审判万物的暗金色光球!
光球表面,隐约可见无数细如发丝的古老经文在飞速流转、生灭,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与恐怖!
他双腿猛然蹬地,脚下那早己破碎不堪的水泥地面,竟被他硬生生踩出一个半尺多深的恐怖坑洞,无数碎石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弹丸般向西周激射!
他整个人如同一颗拖曳着暗金色尾焰的陨石,不退反进,以一种玉石俱焚、有我无敌的惨烈姿态,裹挟着撕裂耳膜的音爆,狠狠地、照着幼年肥遗那颗因试图撕咬孙舞崆而微微低垂、布满了腥臭粘液的巨大头颅,正面轰击而去!
“嘭——轰——咔嚓嚓!!!”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又仿佛被无限拉长!
孙舞崆只看到一道金光如同闪电般从眼角余光中掠过,紧接着,便是如同万千惊雷同时在耳边炸响的恐怖轰鸣!
幼年肥遗那颗比水缸还要巨大的头颅,在接触到陈玄奘那看似不成比例的拳头的刹那,先是猛地一滞,紧接着,从接触点开始,无数蛛网般的裂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蔓延!
下一瞬,那颗硕大狰狞的头颅,便如同被数吨烈性炸药从内部引爆的腐烂西瓜,“轰”的一声,彻底炸裂开来!红的脑浆、白的骨茬、绿的毒液、黑的鳞片,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与焦糊,如同天女散花般向西面八方疯狂喷溅!
幼年肥遗那庞大沉重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骼的烂泥,轰然向后倒塌,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浅坑,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那双原本凶光毕露的巨大眼珠,此刻己化为两滩模糊的血肉,死不瞑目。
战场,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