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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浮影初现

林清梧捏着素笺的指尖泛白,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像是活物般游移跳动。

“真正的敌人己在你身边”几个字如针尖刺入眼底,扎得她后颈隐隐作痛。

烛芯“噼啪”一声爆裂,惊得她微微一颤。

后堂里药香浓郁,混着柴火燃烧的气息与偶尔传来的捣药声,仿佛一层无形的帘幕将她与外界隔开。

她望着药架上贴着红标签的“当归”“茯苓”,昨日还觉得这些字写得端方沉稳,此刻却似有无数双眼睛从黑暗中窥视——那些每日进出药铺的伙计、端茶送水的小桃、甚至她亲手教过认药的学徒,谁会是那只藏在阴影里的手?

“小桃。”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往日轻了三分,仿佛怕惊动什么。

正在整理药杵的小桃吓了一跳,手一抖,药杵差点滚落在地。

她慌忙回头,发辫上的木簪歪到耳后,露出一片苍白的脸色:“姑……姑娘?”

林清梧垂眸将素笺折成小方块,动作缓慢而谨慎,像在掩藏一件易碎的瓷器,塞进袖中最里层的暗袋。

布料摩擦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记得三天前小桃还笑着说要给她绣对鸳鸯帕子,可此刻再看那丫头泛红的耳尖,竟像蒙着层雾——她当真记得清这丫头每日的行踪吗?

“去把今日来抓药的人都记下来。”她指尖着案上的砚台,冰凉的石面传来一丝沁骨的寒意,“名字、时辰、抓的什么药,一样不落。”

小桃应了一声正要走,她又补了句:“对了,你今日穿的月白衫子,换件青的吧,我瞧着总想起前日宫道上那小太监的袖口。”

小桃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眼睛亮了亮:“姑娘说的是送锦盒那位?他袖口的青纹可精致了,我前日还跟王婶说……”

“去吧。”林清梧打断她,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指节重重叩在案上,回音在空旷的屋内格外清晰。

前世她也这般轻信过,以为身边人都是真心,首到毒酒灌进口的刹那,才看清给她递参汤的丫鬟袖口,绣着和陆远山腰间玉佩一样的缠枝莲。

她走到后堂门边,望着药铺前堂进进出出的人影。

那个总在卯时送野山参的周猎户今日没来,换了个生面孔的小厮;账房的刘叔擦算盘时总往她的医案瞟;连扫地的张妈,刚才蹲在门槛边时,怀里好像掉出块什么东西,又慌忙捡了起来。

“清梧丫头。”

山风裹着松针香卷进来,苏阿婆的竹杖敲在青石板上“笃”的一声,带着几分熟悉又诡异的节奏。

老人裹着灰布衫,发髻上别着根雕着葫芦的木簪,手里提着个蓝布包,布角沾着泥土与草屑。

“我那老寒腿又犯了,来讨两副祛寒的药。”

林清梧迎上去,借扶她的力道在她腕间按了按——脉息平稳如钟,哪有半分寒症的影子。

她垂眸笑:“阿婆这腿,怕是比我还灵醒。”

苏阿婆眨了眨眼,竹杖往地上一戳:“药铺里新进的紫丹参不错,我替你把把关。”

两人对视一眼,林清梧转身对前堂喊:“小竹,带阿婆去后堂挑药!”

日头偏西时,小桃抱着账本进来,墨迹未干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三十七个名字。

翻动纸页的声音像细雨打在窗棂上,带着潮湿的压迫感。

林清梧翻到中间一页,指尖停在“李二”那行——这是今日未时来抓安胎药的小厮,可药铺方圆十里的妇人她都认得出,哪个有孕的会派个粗使小厮来?

“去把李二留下的药渣子拿来。”她声音冷静得像浸了冰水,小桃应了声跑出去。

后堂门帘被风掀起一角,苏阿婆的声音混着捣药声传来:“这味白术晒得不够干。”林清梧推门进去,正见老人捏着块碎玉牌,在阳光下眯眼端详——玉牌边缘刻着缠枝纹,中心是只展翅的玄鸟,和她前世在古籍里见过的前朝宗正寺印信极为相似。

“在那小厮的鞋底夹层翻到的。”苏阿婆将玉牌塞进她手心,粗糙的手掌蹭过她冰冷的皮肤,“纹路是前朝遗族的‘玄鸟令’,我在终南山见过老辈人用过。”

林清梧的指尖猛地收紧,玉牌边缘割得掌心生疼,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前世她专攻医道,对朝堂秘辛知之甚少,可此刻突然想起北境商队常说的“玄鸟现世,旧朝复起”,想起沈昭曾说北境细作里有人佩戴玄鸟纹饰……原来杜丞相的“封侯拜相”,不过是被更大的手推着走。

“姑娘!”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前堂传来,“杜小姐在门口跪着,说要见您!”

杜府的朱漆大门己被贴上封条,杜小姐却像株被风雨打蔫的海棠,缩在药铺门槛边。

她素白的裙角沾着泥,发间的珍珠簪歪在耳后,见林清梧出来,立刻扑过来抓住她的衣袖:“清梧姐姐,我爹临去前说……说‘我不该听信那人的话’,他说的是谁?是不是害我们杜家的人?”

林清梧扶她起来,触到她手腕上青肿的勒痕——分明是被人用绳索捆过。

那伤痕硌得她掌心发疼。

杜小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从不露面,只让暗卫送密信,我爹烧信时我偷看到半张,写着‘北境粮草己备’……姐姐,我好怕,他们会不会连我也……”

“不会。”林清梧将她扶进后堂,给她倒了杯温茶,热气腾腾中氤氲着淡淡的苦香,“你且安心,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待杜小姐哭累了睡去,林清梧借整理杜家旧档的名义进了杜府。

偏厅的书案落满灰尘,她翻到最底层的檀木匣时,一张泛黄的信纸飘了出来。

字迹是杜丞相的,墨迹却比之前那封更淡,像是急着写就:“北境王庭愿借三千铁骑,前朝残党献秘道图,共图大业……望陛下……”

“陛下”二字被重重划掉,后面的字迹晕开一片,像是滴了水。

林清梧捏着信纸的手发抖——杜丞相口中的“陛下”,难道是前朝余孽推的傀儡?

那沈昭在北境截获的信,杜家囤药引起的民乱,甚至前世她被陷害致死,不过是这盘大棋里的几粒小卒。

月上柳梢时,药铺后堂的烛火仍亮着。

林清梧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子,袖中还揣着那张前朝信纸。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些许寒意。

身后传来玄色大氅的声,沈昭的气息裹着雪水与松烟墨的味道漫过来:“查到什么了?”

“杜家是棋子,下棋的是前朝残党和北境王庭。”她转身看向他,烛火在他眼底跳成两点暖光,“他们要的不只是杜家的权势,是整个大楚的江山。”

沈昭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她掌心未愈的伤口:“我在北境截的信里,除了杜丞相的笔迹,还有半枚玄鸟印。”他声音低得像耳语,“无论前方是谁,我都与你并肩。”

林清梧望着他腰间的玄铁剑,突然想起杜府旧档最底层那个裹着红绸的木盒。

她今日翻找时,盒底压着张泛黄的地图,背面好像有一行小字,被虫蛀得只剩“藏兵…谷”几个模糊的笔画。

夜风掀起窗纸,吹得烛火摇晃,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投在那卷未展开的旧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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