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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丰收节前的风暴

林清梧站在药铺后巷的青石板上,指尖着沈昭方才塞给她的牛皮地图。

夜风微凉,拂过她耳畔碎发,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月光透过老槐树的枝桠落下来,在羊皮纸的褶皱里投下细碎光斑,将那些用朱砂圈出的“东渠”、“南坡”、“晒场”几个字衬得像滴落的血点。

她垂眸看着地图,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仿佛又听见前世那片枯黄丹参叶在风中簌簌作响的声音。

“要引蛇出洞,得先让蛇闻见腥味。”她对着夜风呢喃,袖中那截从瘦子衣角扯下的乌头纤维被攥得发皱,指腹甚至能感受到布料粗糙的纹理。

前世被陆家截断水源时,她也是这样站在药园里,望着蔫黄的丹参叶簌簌飘落,却连是谁动的手都查不到——这次,她偏要把蛇抓在手里,剥了皮抽筋。

次日晌午,药铺前的老榆树下围了一圈人。

林清梧端着个描金漆盒,盒盖掀开条缝,露出半截裹着红绸的根茎,声音清润如山泉:“这是我跟着苏阿婆在雾隐山寻了三年的‘九叶参’,说是要等丰收节开坛晒制,让乡亲们开开眼。”她眼尾浮起三分狡黠,笑意里藏着锋芒,“听说这参能续断骨、活死肌,到时候谁能来搭把手,我分半株药渣子。”

人群里响起抽泣声,夹杂着低声议论,像是风吹过麦田。

周大嫂挤到最前面,沾着泥的手指戳了戳漆盒边沿,嗓门粗亮:“林丫头可别唬人,九叶参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过,金贵得能换半座宅院!”

“自然不假。”林清梧轻轻合上盒盖,转身时袖角扫过蹲在墙角的小乞丐。

那孩子缩了缩脖子,怀里的破布包露出半截青布——正是王管家常穿的料子。

林清梧心头一紧,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猫,悄悄竖起了耳朵。

月上柳梢头时,药田外的篱笆传来细响。

周大嫂把打补丁的褂子往腰上一系,抄起顶门杠就摸了过去。

露水打湿了她的布鞋,脚底板沾着湿泥,脚步却比猫还轻。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野菊混合的气息,夜虫低鸣,偶尔有蛙声从水渠深处传来。

绕过那丛野菊,果然看见两个黑影正蹲在水渠边,其中一个举着短刀正割麻绳——那是林清梧特意让人用浸过桐油的麻绳扎的引水口,说是防虫蛀,实则比普通麻绳结实三倍。

“抓贼啊!”周大嫂的嗓子像敲铜锣,震得篱笆上的牵牛花簌簌掉瓣。

她抡起门杠就砸向左边那人的后背,声音里透着一股泼辣的狠劲:“敢动我家林丫头的药田,当我周大脚是吃素的?”

黑影哎哟一声栽进水渠,另一个转身就跑,却被从菜地里窜出来的李铁匠截住。

李铁匠的铁匠锤还沾着铁屑,往地上一杵,声音沉闷而有力:“跑?你当这是你家后院?”

林清梧提着灯笼赶来时,两个贼己经被绑在晒谷场的枣树上。

灯笼光映得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边那个正是前晚在山神庙里说话的络腮胡。

她蹲下身,指尖按在络腮胡的腕脉上,触感冰冷且急促。

“乌头毒未清,最近可喝了绿豆汤?”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笃定。

络腮胡浑身一震,额角的冷汗混着渠水往下淌:“你……你怎么知道?”

“王管家给的赏钱,够不够买解药?”林清梧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像刀锋划过冰面,“他让你们偷九叶参,还是想再往水渠里撒乌头粉?”

右边那个瘦子突然哭嚎起来:“大奶奶饶命!是王管家说只要坏了林姑娘的丰收节,就给我们每人五两银子!他说九叶参能卖大价钱,让我们偷了送去城南钱记药行——”

“闭嘴!”络腮胡猛一甩头,却被李铁匠用破布塞了嘴。

林清梧掏出早就备好的纸墨,对着瘦子道:“你说,我写,按了手印,官差来了就说是你自愿招的。”

瘦子看了眼李铁匠手里明晃晃的铁匠锤,忙不迭点头:“我说我说!王管家是陆远山表舅,上月堵水渠的乌头根就是他让人磨的,前儿埋碱土也是他指使...啊!”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马蹄声。

沈昭披着玄色大氅翻下马,腰间的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扫了眼绑在树上的两人,对林清梧道:“暗卫在钱家货栈查到了篷布,还有半车未及运走的乌头根。”

“好。”林清梧将供状折成方寸,塞进沈昭手中,动作利落如剪秋叶,“劳烦沈统领明日带官差去钱家,就说人证物证俱在。”

这时,篱笆外传来竹杖点地的声响。

苏阿婆挎着个藤编药篓走进来,篓里的艾草香混着夜露的湿气扑面而来。

她一边撒着驱虫药粉,一边笑道:“小梧啊,我熬了驱虫药粉,专克乌头毒的。”她摸出个粗陶罐,往药田西周撒了一圈,“撒上这个,就算有人再泼毒水,也得先过我这道坎儿。”

林清梧接过陶罐,指尖触到罐壁上还带着的余温,鼻腔微微发酸。

她望着苏阿婆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前世濒死时,也是这样一罐药粉,被她藏在破瓦罐里,却终究没来得及用。

“阿婆,”她声音发颤,“明日我想请您讲讲九叶参的故事,让乡亲们都听听。”

苏阿婆眯起眼笑,竹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好,我就说这参是小梧跪在雾隐山岩缝里,用指甲抠了三个月才抠出来的——让那些想看笑话的,都睁睁眼睛。”

后半夜,村头的老祠堂里点起了十盏油灯。

林清梧站在供桌前,望着台下坐得满满当当的乡亲。

灯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熟悉而温暖的脸庞。

周大嫂抱着被角打盹,李铁匠的女儿攥着她的衣角,连最不爱凑热闹的张老头都搬了条长凳坐在门口。

“我知道大家觉得我一个小丫头,守着几亩药田能翻出什么浪。”她举起那截九叶参,根茎上的须须在灯光下像金丝,反射出柔和的光晕,“可我前世被人害到死的时候,就想着要是能重来一次,定要让这药田长出金穗子,让咱们村的娃都能吃饱饭,不用再去给人当牛做马。”

台下传来抽鼻子声。

张老头抹了把脸,粗声粗气地道:“林丫头,明儿我带孙子守夜去!”

“我家那口子去镇里卖菜,让他找里正说去!”周大嫂扯着嗓子喊,声音沙哑却坚定,“官差要是问起来,咱们全村人都给你作证!”

林清梧望着这些被岁月磨得粗糙却温暖的脸,眼眶发热。

她转头看向窗外,月光正爬上晒谷场的草垛,把那些待晒的白术杆子照得像撒了层银粉——初伏日的毒日头还没到,可她的药田,己经有了最结实的篱笆。

而此刻,城南的青瓦宅院里,王管家正把茶盏砸得粉碎。

“废物!两个大活人都能被抓?”他踢翻脚边的痰盂,瓷片划破了绣着金线的鞋尖,“钱掌柜那边怎么说?”

“钱……钱掌柜说要是明天官差上门,他就全推到您身上。”小厮缩在门框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

王管家的手按在书桌上,指节泛白。

窗外的更夫敲响三更,梆子声里,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零零星星的人声——是村里的方向。

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耳朵,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村头晒谷场,林清梧正和沈昭站在堆成小山的白术前。

沈昭的玄铁剑穗扫过她的手背,带着体温的低笑混着夜露落进她耳中:“明日丰收节,该让他们开开眼了。”

月光漫过药田的竹篱笆,将那些沾着露水的药叶照得透亮。

远处的山影里,传来第一声公鸡打鸣——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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