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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丰收前夕

后半夜的打铁声停了。

李铁匠用粗布擦了擦额角的汗,将最后一件改良过的铁蒺藜丢进筐里,铁与铁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他瞥了眼墙角那截被烧融的铁钎,云纹早己化作黑灰,像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天刚蒙蒙亮,林清梧就踩着晨露进了药田。

松针铺的软被上还凝着水珠,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白术苗的嫩叶。

药魂在识海轻颤,那熟悉的清苦药香顺着脉络钻进她的感知——根须扎得更深了,叶片里的有效成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累积。

"清梧姑娘!"张老汉扛着锄头从田埂那头跑来,裤脚沾着泥,"王管家带着两个护院,在村头说要查咱们的田契!"

林清梧的手指在叶尖顿了顿。

王管家是陆远山的表亲,这两个月来,从往水渠里倒泥、往田里撒稗草籽,到半夜砍篱笆,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她垂眸盯着叶底新冒的蚜虫,唇角却勾起一抹淡笑:"张叔,把周大嫂和守夜的叔伯都喊来。"

等她赶到村头老槐树下时,王管家正踮着脚往药田方向张望,玄色锦袍下摆沾了泥,倒像只急得跳脚的乌鸦。

见她过来,他立刻梗着脖子扬起一张纸:"林姑娘,这药田占的是公地!

县太爷新下的令,要收归官田——"

"官田?"周大嫂端着陶碗挤过来,碗里的姜茶还冒着热气,"我家老头子去年帮你家挑水,听你家厨子说,王管家上个月刚从陆公子那儿拿了五两银子当谢礼。"她把碗往王管家脚边一墩,姜茶溅湿了他的鞋,"公地?

那你说说,上个月你带人砍篱笆时,怎么没提公地?"

围观的村民哄笑起来。

林清梧扫过王管家涨红的脸,余光瞥见他腰间晃动的玉佩——和陆远山去年送她的那枚,雕工一模一样。

她指尖轻轻抵在掌心,药魂顺着空气里的微尘蔓延,捕捉到王管家急促的呼吸声里带着腥甜——是肺火过旺,最近总咳血。

"王管家既然要查田契,"她上前一步,袖中攥着用白术叶包好的药粉,"不如先跟我去医馆把咳血的毛病治了?

我这儿有个方子,专克你这种因急火攻心引发的血症。"

王管家的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护院身上。

护院腰间的铁尺蹭到树干,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林清梧的目光顺着铁尺往下,落在两人鞋底的泥上——是河湾的青泥,昨夜刚下过雨,河湾的泥要踩上来,必须经过药田东边的野竹林。

她心里一紧,面上却笑得更温软:"王管家要是急着办差,不如先让我看看这官文?"

王管家的手在袖中抖了抖,摸出的"官文"边角发皱,墨迹未干。

周大嫂凑过去瞅了眼,突然提高嗓门:"这县太爷的官印,怎么和上个月我家娃画的乌龟壳似的?"

村民们哄堂大笑。

王管家的脸涨成猪肝色,挥着官文喊:"你们等着!

等我找了里正——"

"里正来了。"

沈昭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他依旧穿着青布短打,腰间的短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里正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真正的田契:"王管家,这地是林姑娘去年用银钱从张老汉家买的,契书上有保长、里正、牙人的手印......"

王管家的官文"啪"地掉在地上。

他狠狠瞪了林清梧一眼,踹翻脚边的姜茶碗,带着护院跌跌撞撞跑了。

姜茶在泥地上晕开一片褐黄,像极了被踩烂的阴谋。

"清梧姑娘,"张老汉蹲下身捡起田契,拍了拍上面的土,"昨夜我巡夜时,东边竹丛里有动静,像是有人踩断了竹子。"他压低声音,"我顺着脚印追了段,那鞋印......和王管家护院的鞋底纹路一样。"

林清梧的指尖在袖中掐紧。

她早料到王管家不会罢休,可敌人这么快就摸到了药田外围,说明陆远山等不及了。

她望着远处随风摇晃的白术苗,心里盘算着:三日后就是初伏,白术的药效会在正午达到顶峰,必须赶在那之前收完。

"张叔,"她转身握住周大嫂的手,"今夜开始,守夜的人翻倍。

周大嫂带妇女们在田埂边扎草人,挂铜铃——王管家不是喜欢夜里来?

咱们就让铜铃唱一宿。"她又看向李铁匠,"李叔,您昨儿打的铁蒺藜,都埋在竹丛到药田的小路上,再在周围撒点雄黄酒——蛇虫不喜欢这味儿,人踩上去也会留痕迹。"

李铁匠搓了搓手,粗声应下。

他瞥了眼沈昭,见对方微微颔首,便转身往铁匠铺走,裤脚沾着的铁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午后,苏阿婆背着竹篓进了药田。

竹篓里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几株开蓝花的植物,她用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清梧,你看这株白术,叶子边缘发焦。"她掐了片叶放在掌心揉碎,"不是虫蛀,是根须扎进了青石板下的碱土。"

林清梧蹲下身,用药铲轻轻刨开松针。

果然,的根须触到一片青石板,周围的土泛着青白。

她皱眉:"可这地之前翻过三遍,怎么会有石板?"

"有人夜里来翻过土。"苏阿婆的手指在石板上敲了敲,"这石板是新埋的,边沿还带着凿痕。"她从竹篓里掏出一把腐熟的羊粪,"把石板撬了,填半尺厚的腐殖土,再撒层羊粪。

碱土遇了肥,不出三日就能中和。"

林清梧的药魂在识海翻涌。

她能感觉到,被碱土侵蚀的根须正微微发颤,像在求救。

她立刻喊来张老汉,几人合力撬起石板,果然在下面发现半块带泥的砖——和王管家护院鞋底沾的河湾泥一个颜色。

"好个王管家,"周大嫂啐了口,"明里查田契,暗里埋碱土!"

"无妨。"林清梧将腐殖土填进坑里,指尖抚过重新舒展的根须,"他埋得越深,咱们的苗扎得越稳。"

傍晚时分,沈昭的暗卫送来消息。

他站在药田边的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枝叶落在他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王管家今夜在村外破庙见人。"他掏出半块碎玉,"暗卫听到他们提了'初伏'、'药田'。"

林清梧接过碎玉,玉上的云纹和李铁匠熔掉的那截铁钎如出一辙。

她望着远处渐起的暮色,白术苗在风里沙沙作响,像在催促着什么。

"去破庙。"她将碎玉收进袖中,"我倒要听听,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沈昭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眼角的薄汗:"带十个暗卫,我在庙后等你。"

夜色渐浓时,林清梧裹着件灰布斗篷,跟着沈昭穿过野竹林。

破庙的窗纸透着昏黄的光,隐约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初伏正午必须动手,等她收了白术,制出那什么丹......"

林清梧的脚步顿在离庙门三步远的地方。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庙内的话音,一下一下撞着耳膜。

沈昭的手按在她后腰,像座沉稳的山。

风突然转了方向,带起一片枯叶,"唰"地撞在庙门上。

门内的话音戛然而止。

林清梧和沈昭对视一眼,同时隐入庙旁的黑影里。

庙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道人影探出头来,腰间的铁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王管家的护院。

林清梧攥紧袖中的药粉,目光扫过庙内晃动的烛火。

她能感觉到,初伏的风己经吹来了,带着白术成熟的清苦,也带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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