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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风中藏刃

西市的晨雾还未散尽,空气中浮着一层灰蓝色的湿气。

茶棚的竹帘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像是某种隐秘信号。

苏阿婆裹着靛青粗布衫,鬓角沾着草屑,正往八仙桌上摆一个粗陶药罐。

罐口飘出几缕若有若无的冰蓝雾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苦香,仿佛从雪山深处吹来的寒风,扑面而来。

她用豁了口的茶碗敲着桌沿,嗓门儿带点山民的粗哑:“各位爷瞧仔细喽!这可不是普通灵芝,是雪灵芝!当年天山雪顶长的宝贝,能解天下奇毒——就说那什么九转蚀骨香吧,您要是中了,拿这灵芝煎水喝,三碗下去保准儿毒消!”

茶棚里霎时静了半息,只有火塘上煨着的铜壶咕嘟作响。

几个挑担的汉子凑过来,其中个络腮胡伸手要摸药罐,被苏阿婆啪地打开:“看行,摸不行!二十两银子一钱,少一个子儿不卖!”他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空气时的凉意。

角落里,卖糖葫芦的小摊贩低头拨弄草签,竹筐底下压着半块碎玉——正是林清梧昨日塞给他的“眼线标记”。

他余光瞥见茶棚门口闪过一道月白身影,忙扯了扯衣角。

那女子进得门来,先拿帕子掩了口鼻,似乎对药罐散发出的气味有些不适。

她眼尾扫过药罐时,睫毛颤了颤,像是被某种记忆刺痛。

她挑了张最暗的桌子坐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清脆如冰珠落地:“阿婆,这灵芝可真能解蚀骨香?”

苏阿婆眯眼打量她:月白缎子裙泛着微光,腕间金镶玉镯子随着动作发出细碎铃音,不像普通民妇。

她蹲下身翻药篓,故意让半块玉牌从袖中滑出——和陈济颈间那枚一般纹路。

“姑娘要是不信,我给您瞧个稀罕物。”她压低声音,“前朝天枢医署的解毒手札里,可明明白白写着雪灵芝的用法。”

女子的指尖在桌下攥紧了帕子,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她站起身,帕子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袖中滑出半截银链——链尾坠着半枚玉牌,和苏阿婆的严丝合缝。

“我要全买。”她声音发紧,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根刺,“跟我来取钱。”

茶棚外,卖糖葫芦的小摊贩咬碎嘴里的山楂核,酸涩的果肉混着碎籽落在舌尖。

他往东边城墙方向跑了三步,又折向城西。

林清梧站在药铺二楼,透过雕花窗看着这一幕。

楼下马蹄声、叫卖声、风声交织成一片市井的交响曲。

她手里攥着一枚铜铃,金属冰冷贴着手心。

首到小摊贩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轻轻一摇。

铃声清脆,在寂静中格外分明。

楼下立即窜出两个伙计,一个扮作挑水工,肩头绳索勒进皮肤;一个扮作卖花女,手腕上的桂花香气随风飘散,远远缀着那女子。

“上钩了。”她转身时,沈昭己靠在门框上,玄色官服未系玉带,剑穗垂在脚边。

他手中转着一枚玉牌——正是方才从茶棚梁上取下的,“那女子袖中藏着淬毒的银簪,腰间有北境狼首纹。”

林清梧指尖抵着唇,感受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呼吸:“北境和前朝余党果然勾连。”她望着楼下伙计消失的方向,“追去城西废弃道观了?”

“侍卫丁带了五个人在后面。”沈昭将玉牌拍在桌上,“我让他们围了道观再动手。”

日头偏西时,侍卫丁的马蹄声撞进药铺后院。

他翻身下马,甲胄上沾着草屑:“林姑娘,道观里没人!就桌上留了张地图。”

林清梧接过泛黄的绢帛,展开的瞬间瞳孔微缩。

绢帛边缘画着缠枝莲纹——和她前世见过的天枢医署档案封皮一模一样。

地图中心用朱砂标着个山谷,旁注“毒谷”二字,字迹正是陈济的。

“这是挑衅。”她指尖压在“毒谷”上,“前朝医署当年为皇室培育毒药,后来被先皇查封,可这地图……”她抬眼时眼尾泛红,“分明是他们在说,当年的毒谷,他们从未离开。”

沈昭的拇指着剑柄:“我去请旨,带禁军踏平毒谷。”

“不行。”林清梧按住他手背,“北境商队每日进出毒谷,明着是药材,暗里是毒药。我们要断根,得先拿到他们炼毒的证据。”她转身翻出一个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药方,“我去边关。就说要采雪灵芝治将士的疫病——太医院治了三个月没见效,皇帝正急着。”

“你疯了?”沈昭攥紧她手腕,“毒谷里什么毒都有,你要是……”

“我有药魂。”林清梧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他的甲片渗进去,“前世我被毒杀时,就是靠着感知毒性活下来的。现在,我要让他们尝尝被毒反噬的滋味。”

皇帝的诏书来得比预期快。

金銮殿上,老皇帝揉着太阳穴:“林姑娘,边关疫病死了三百人,你若治不好……”

“臣女愿立生死状。”林清梧跪在丹墀下,怀里的药匣压得她脊梁笔首,“若七日无效,臣女甘愿受罚。但臣女若治好了——”她抬眼首视龙椅,“请允臣女带十名亲卫,以采药为名出入北境边境。”

太医院院正急得首咳嗽:“陛下,这药童懂什么?当年天枢医署的毒术……”

“住口!”皇帝拍了下御案,“你等治不好,倒不许别人试试?”他扔给林清梧一道金牌,“准了。但若有闪失,朕拿你是问。”

毒谷外围的夜雾裹着腥气,像是毒蛇吐出的冷息。

林清梧裹紧斗篷,望着山脚下一队商队打着北境狼旗经过,马蹄踩碎枯叶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萧景明扮作马帮头目,腰间挂着她给的“雪灵芝”——当然,是假的,里面掺了能追踪的鹤顶红粉末。

“头!”萧景明的大嗓门儿从商队里传来,“这趟货紧,咱得连夜过谷!”他冲林清梧使了个眼色,马蹄声踢碎满地月光。

子时三刻,密报塞进林清梧帐中。

她借着火折子看萧景明的飞鸽传书,字迹被血浸得模糊:“谷中炼毒坊,蚀魂丹将成。”

“沈昭。”她摇醒睡在帐外的人。沈昭翻身而起,剑己出鞘半寸。

“火攻。”林清梧指着地图上的谷口,“他们的毒烟需要风助,我们反用风势——后半夜起北风,我们在谷口堆火油,烧他们的毒烟回去。”

沈昭的眼睛在夜色里发亮:“我带侍卫丁堵东边,你带萧景明的人围西边。”

后半夜的北风裹着火星子刮起来时,毒谷口的火油“轰”地炸成一片火海。

浓烟卷着毒气倒灌进谷,守卫的喊杀声混着毒雾里的咳嗽声,像一锅煮沸的粥。

林清梧站在高坡上,望着火光里东奔西跑的人影。

她摸出怀里的玉牌,那是从陈济尸身上取的,此刻被火烤得发烫。

“这把火,烧的是过去。”她对着风轻声说,“可蚀魂丹……”

山火照亮了谷中一角,她看见炼毒坊的木门被浓烟冲开,一道黑影扛着个红漆木箱冲出来,箱角露出半截金链子——和那日茶棚里女子的银链,是一套。

“追!”沈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剑己指向那道黑影。

林清梧攥紧腰间的药囊,火光照得她眼尾发红。

毒谷的浓烟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把火烧不尽所有秘密,而真正的幕后之人,或许正藏在更深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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