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溺水的,一男一女。120送来的时候心跳呼吸都没了,路上一首在做CPR。”
旁边的值班医生一边给男性患者进行胸外按压,一边快速汇报。
“听跟车的人说,女的是个大学生,好像想不开跳河。”
“男的是个路过的交警,下去救人,结果女的挣扎太厉害,两人都沉下去了,幸亏岸上还有人反应快,把他们捞了上来。”
单润妍目光落在年轻女孩苍白浮肿的脸上,眉头紧锁。
“我接手这个,老王,你继续负责交警同志那边!”她立刻做出决断,双手交叠,精准地按在女孩胸骨上,开始进行心脏按压。
她的动作标准而有力,每一次按压都带着抢救生命的决心。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粘在光洁的额头上,手臂也因为持续用力而微微颤抖。
上午那台手术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紧接着又是一场硬仗。
就在单润妍感觉体力快要透支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换我来,你歇会儿。”
单润妍动作一顿,偏头看去。
是张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抢救室门口,此刻正快步走过来,眼神落在她和患者身上。
他怎么来了?
单润妍心里咯噔一下,惊喜和一种莫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是……不放心她,特意过来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但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她确实需要缓口气。
“好。”她没有逞强,迅速让开了位置。
张枫立刻接手,双手覆盖在女孩胸前,每一次按压都沉稳而精准,频率和深度都堪称完美。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张枫接手没多久,旁边监护仪上原本低迷的血压数值,竟然开始缓慢但稳定地回升!
心率也逐渐变得规律起来。
“咦?”旁边的护士发出小小的惊呼。
单润妍也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同样是CPR,怎么张枫一上手,效果就这么立竿见影?
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异性相吸”,连抢救都有加成?
呸呸呸!单润妍赶紧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肯定是张枫的按压技巧或者力道更合适。
她仔细观察着张枫的动作和监护仪的数值变化,心里暗暗佩服。
这家伙,几年不见,急救水平也这么牛了吗?
张枫却没空理会旁人的惊讶,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患者身上。
快速扫了一眼女孩口鼻周围的情况,他心里有了判断。
“这个女孩是干性溺水。”张枫沉声道,“喉头痉挛或者声门关闭导致窒息,肺里进水应该不多。”
他又迅速瞟了一眼旁边床上的交警,那边的情况显然更棘手。
“交警同志是湿性溺水,呛进去不少水,肺部气体交换肯定受阻了。”
张枫皱着眉,“老王,注意监测他的肺部情况,很可能有肺水肿。”
值班医生老王满头大汗,闻言立刻应道:“明白!吸氧浓度己经调到最高了,利尿剂也用了!”
单润妍听着张枫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更是惊讶。
他不仅操作厉害,判断也如此迅速准确。
就在这时,张枫手下的女孩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呛咳声,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眼神还有些迷茫,但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一些。
“醒了!醒了!”护士惊喜地叫道。
单润妍也松了口气,立刻上前检查女孩的瞳孔和反应。
张枫停下了按压,首起身,将战场交还给单润妍。
他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转向旁边仍在抢救中的交警。
这位救人的英雄情况不容乐观。
尽管老王和护士们全力施救,但他的血氧饱和度依然在低位徘徊,血压也不稳定。
张枫的目光快速扫过监护仪上的各项数值,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他的脑海里,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患者下肢血液循环存在障碍,影响静脉回流及整体循环灌注,建议立刻解除障碍!】
下肢血液循环障碍?
张枫的视线立刻落在交警的下半身。
湿透的警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线条。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交警腰间那条宽厚的皮带上。
因为溺水和急救,皮带扣可能被无意中勒得更紧了,再加上身体的些微水肿……
“他的皮带太!”张枫脱口而出,俯身就去解交警的皮带扣。
“啊?”老王和其他几个护士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皮带?这跟抢救有什么关系?
单润妍也有些疑惑,但她没有阻止。
张枫手指灵活地解开了皮带扣,将束缚在腰腹部的压力瞬间解除。
几乎是同时,监护仪上代表血氧饱和度的数字,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向上爬升了百分之一!
虽然只是微小的变化,但在这种危急关头,任何一点好转都意义重大!
“卧槽,还真有影响?”老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睛瞪得溜圆。
其他几个护士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张枫。
这也能发现?
单润妍看着张枫沉稳的侧脸,眼神复杂。
可还没等大家喘口气,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室颤!”有人喊了一声。
交警的生命曲线在屏幕上疯狂扭动,心室肌在快速而无效地颤抖,心脏己经失去了泵血功能。这是心脏骤停的前兆!
“除颤仪!快!”张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声音却异常冷静,“能量,150焦!”
护士飞快地调整除颤仪。电极板贴上患者胸口。
“准备除颤!”张枫沉声喊道,“放电!”
电流通过身体,交警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监护仪。
曲线没有恢复。
“能量,200焦!”张枫没有丝毫犹豫。
又一次电击。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建军!”一个撕心裂肺的女声传来。
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穿着一件粉色的外套,眼睛又大又亮,只是此刻写满了困惑和恐惧。
“妈妈,爸爸怎么睡在这里?我们叫醒他好不好?”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