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将她轻轻托起,化作一团金色的火焰,将她护住。
邪祟被阻挡在外,尽数炸裂。
一片哀嚎。
玉尘?你连...骨头都在保护我?
谢清灵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血沫。
而那金刚杵最后化作一地灰烬。
满地狼藉里,那截烧焦的莲花茎像在嘲笑她。
谢清灵呆愣在原地,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玉尘,你竟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望着一片狼藉的封家老宅,她坚定:
“灵玉尘,不管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一月后。
忘川河水拍打礁石时,谢清灵黑衣下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灵玉尘。她对着猩红的河水起誓,
你等我。
另一边,我身着天师红袍,踏着阴司锁链凌空而下,周身萦绕的幽冥之气,将周围的邪祟都吓得远远躲开。
有了至尊天师附体,我如今已是阎王亲批的斩邪师。
如今前来忘川河畔,是听说有外人闯入,偷窃食人蚌的珍珠。
食人蚌的尖啸声刺破天际,腥甜的血腥味混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鼻子,循着这股气息望去。
只见前方滩涂上,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正疯狂捶打着蚌壳。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在外的皮肤布满伤痕,有些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染红了身下的泥沙。
“玉尘,我一定要拿到珍珠还你眼睛!”
她的嘶吼带着哭腔,断臂处的白骨在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冷光。
仅剩的左手死死抠进蚌壳缝隙,即便被利齿咬得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我冷眼旁观,看着她每一次用力,都有鲜血迸溅而出,落在蚌壳上,又被无情地弹开。
终于蚌壳裂开一道缝,一颗珍珠滚落而出。
她像疯了般扑过去,沾满血泥的脸上绽开扭曲的笑,声音里满是癫狂与欣喜:
“我终于拿到了两颗珍珠!玉心,我这就给你做眼睛!”
她的模样,像极了曾经失去理智的我。
可如今,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灵玉尘。
阴风吹散浓雾的刹那,我的脚步骤然僵住。
是她!
她转身时,血污下的轮廓让我呼吸停滞。
谢清灵的右眼下方有道新鲜的抓痕,原本俊朗的面容布满血污和伤痕。
头发乱糟糟地黏在脸上,眼神中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玉尘,是你?真的是你?”
她看到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你伤都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欣喜若狂靠近我,想拥抱我,却被我毫不留情推开。
她失落的低头:
“是我错了,我不该伤你。”
我挺直脊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区区小伤,伤不了我。”
如今的我,有阎王亲赐的神力,有至尊天师传承的法术。
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她伤害得遍体鳞伤的人。
我抬手轻轻一挥,周围的幽冥之气翻涌,在我身后凝聚出璀璨的光。
她踉跄着要扑过来,膝盖重重砸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玉尘,你走后,我才知道你对我的一片情深。”
“我心中有你,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那些被剜目、剔骨的疼痛,那些被她亲手碾碎的真心,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但我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冷眼看着她。
“太晚了。”
“你如今一副深情模样,演给谁看?”
她一愣,颤抖着伸出双手:
“我为你找来这珍珠给你做眼睛。”
她颤抖着伸手,掌心是染血的两颗珍珠。
“不需要了。”
我挥手拂开,珍珠从指缝滚落,砸在地上的瞬间裂成齑粉。
谢清灵呆愣在原地。
“不需要了?是啊,你已经好了。”
她拼命找来的两颗珍珠,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不过是无用的废物。
她呆呆望着满地碎屑,眼神中的光芒瞬间熄灭,转而变得空洞又绝望。
突然,她发出绝望的呜咽,嘴里不断重复着: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忘川的雾漫上来,将她蜷缩的身影渐渐吞没。
我摸了摸完好无损的双眼,那里跳动着至尊天师赐予的力量。
却再也感受不到曾经望向她时,心底那抹温热。
谢清灵的指节深深抠进泥泞,指甲翻卷着渗血。
整个人匍匐在我脚下:
“玉尘,我不求你回去,只求你一句原谅,可以吗?”
她喉间溢出的呜咽混着血沫,
“我就要死了。你若不原谅我,我转世也不得安生。”
腐肉从她断臂处剥落,露出森白的骨茬。
我居高临下看着这张曾经熟悉的脸。
右眼凹陷成黑洞,皮肉被食人蚌啃得支离破碎,此刻正扭曲成可笑的祈求模样。
“转世?”我勾起嘴角,
“你剜我眼、剔我骨,谢清灵,地狱油锅都嫌你脏。”
“我要你在十八层地狱受千刀万剐,熬不过千年别想超生。”
她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球剧烈震颤:
“玉尘,你竟然恨我至此。”
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