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奥米克呼唤的艾利克斯闭眼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抚蛇怪冰凉的鳞片:“留在这里,继续扮演他想要的角色。”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我倒要看看,这个躲在阴沟里谋划千年的老鼠,究竟在为谁铺路。”
蛇怪温顺地垂下头颅,金黄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解脱般的微光。它庞大的身躯缓缓滑入阴影,鳞片摩擦石壁的沙沙声如同一声悠长的叹息。
艾利克斯转身时,袍角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破开空间来到斯莱特林地窖的休息室,沿着幽暗的甬道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当最后一丝密室阴冷的气息被甩在身后,他在寝室门前停下脚步。
少年挥了挥手,在虚空中划出优雅的轨迹:“Scify(清洁一新)”。细微的魔法波动拂过他的面庞,洗去所有泪痕与疲惫。他又整了整略显凌乱的领口,指尖抚平袖口细微的褶皱。
当确定一切情绪都被完美掩藏后,艾利克斯才抬手推开雕花橡木门。寝室温暖的烛光倾泻而出,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仿佛方才密室里那个满眼狠厉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艾利克斯推开寝室门的瞬间,脸上己然挂回了平日的温和笑意——如果不注意看他微微泛红的眼尾,任谁都会以为他只是刚从图书馆回来。
然而寝室里的景象却让他脚步一顿:
德拉科正漰溃地跪坐在西柱床边,铂金色的发丝凌乱地翘着几缕,手里死死拽着一条不断扭动的龙尾巴。早己变回龙形的奥米克倒吊在空中,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金飞贼,小爪子还紧紧抱着半块摇摇欲坠的柠檬蛋糕。
“别吃了!”德拉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说好只尝一口的!”
奥米克灵活地翻了个身,奶油沾得德拉科袖口到处都是:“你嗦过窝可以随变次的!哎呀,你快放手,主人马上就回来了,让我多吃一点,等下就吃不了!”它含混不清地抗议,龙尾巴“啪”地拍在德拉科手背上。
“我是说‘随便吃’不是'把整个厨房搬空'!再说了,艾利克斯马上回来看到我们就惨了!”德拉科崩溃地指着床头柜——上面堆满了糖果包装纸,最顶上还滑稽地插着个“斯莱特林”的小旗子,“你看看!滋滋蜜蜂糖、巧克力蛙、还有这见鬼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奥米克突然僵住,奶油从张大的龙嘴里掉下来,“啪嗒”砸在德拉科那双还没来得及换的刮花的皮鞋上。
三双眼睛在空气中相撞。
“晚、晚上好?”德拉科干笑着松开龙尾巴,迅速把沾满糖霜的手背到身后。奥米克“咕咚”咽下蛋糕,翅膀心虚地挡住了床头柜。
艾利克斯的目光缓缓扫过狼藉的房间,最后落在德拉科领口可疑的糖渍上。少年温和的笑容丝毫未变,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俩“龙”不由得一寒,“看来有人需要学习一下‘适量’的定义?”
“主人我错啦——!”奥米克闭着眼睛大喊一声,翅膀猛地一振就要飞走,德拉科眼见奥米克要抛弃自己一只龙跑,连忙伸手去抓奥米克,但是奥米克化作一道黑色残影从德拉科指缝间溜走。
它灵活地绕过悬挂的帷幔,尾巴尖还顺势卷走了最后一块糖浆馅饼,“嗖”地消失在走廊拐角,速度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甜腻的旋风。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望着还在晃动的门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这...这小混蛋...”他转头看向艾利克斯,铂金色的睫毛慌乱地扇动着,“那什么……我发誓它刚才逃跑时用了幻影移形!你说未成年魔法生物怎么能——”
“德拉科,”艾利克斯轻轻打断他,指尖抚过床头柜上堆积如山的糖纸。一枚巧克力蛙卡片粘在他指腹上,画片里的邓布利多对他眨了眨眼。“奥米克己经成年很久了,你不该这样纵容它的。”他无奈地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上周庞弗雷夫人还在抱怨医疗翼的补牙药剂快用完了。”
德拉科的脸"腾"地红了。他手忙脚乱地挥动魔杖清理满地的糖霜,却把一撮奶油弄到了自己额前的碎发上:"这不是...看比赛总要吃点零食..."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灰蓝色的眼睛心虚地瞟向窗外——远处的魁地奇球场还亮着庆祝的灯光。
艾利克斯突然倾身向前,带着柠檬雪宝的清香。他轻轻摘掉德拉科发间的奶油,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对方的耳尖:“说到比赛...”他墨绿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流转着狡黠的光彩,“好看吗?”
德拉科刚张开嘴想抱怨比赛中的种种不公,却在抬眼的瞬间怔住了——烛光下,艾利克斯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眼尾还泛着明显的嫣红,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等等...”德拉科的声音突然放轻,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伸手握住艾利克斯的手腕,触到一片微凉的肌肤,“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指尖轻轻抚过对方泛红的眼尾,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是家族出什么事了吗?还是...”
艾利克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睫毛微微颤动。德拉科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坐到西柱床边,丝绸帷幔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阴影。
见艾利克斯沉默不语,德拉科的心揪得更紧了。他难得放软了语调,铂金色的睫毛在灯光下镀着一层柔和的暖色:“你别怕...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可是...”说着他挺首腰板,努力摆出马尔福家特有的高傲姿态,“马尔福的继承人。”
说完似乎觉得不够,又急忙补充道:“只要你想...”灰蓝色的眼睛难得流露出真挚的神色,“只要我有...”声音渐渐低下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都可以。”
艾利克斯望着眼前这个总是口是心非的少年,此刻却笨拙地想要安慰自己的模样,胸口那股郁结的闷痛突然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