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羽毛笔在他掌心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笔身上每一道蛇形纹路都如此熟悉——那是萨拉查亲手刻下的咒文，恍惚间仿佛又感受到那双微凉的大手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
记忆又不受控制的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的冬夜，萨拉查执起他小小的手，黑袍袖口的银线刺绣擦过他的脸颊。墨绿的羽毛笔被包裹在两人的掌心之间，在羊皮纸上落下第一个如尼文字：“守护”。
“笔要这样握。”黑袍巫师的声音像地窖的风一样冷冽，却放轻了力道引导他运笔，“每一划都是咒语的延伸。”
小艾莉莎的银发蹭过萨拉查的下巴，闻到这个叔叔兼老师角色的男人的身上特有的气息。她歪歪扭扭写下的字符突然被戈德里克的大笑声震得晕开墨迹……
但是邓布利多的话语又像冰水般漫过心头，将那些温暖的回忆打碎：“...很可能会破坏载体...”
艾利克斯指节不自觉地收紧，又立即松开。在内心剧烈纠结的时候他仿佛看见戈德里克爽朗的笑容在眼前浮现：“小公主，有些冒险不值得尝试”。笔尖残留的墨水气息让他想起罗伊娜的教导：“耐心是最高深的魔法”。
“我...”
喉结滚动了一下，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奥米克在口袋里不安地扭动，小龙爪隔着衣料轻轻按住他的手腕。
——要赌吗？赌这支笔能承受记忆提取的冲击？赌里面还完整保存着西位守护者最后的留言？赌那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合适时机”？
艾利克斯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羽毛笔轻轻收回到衣袍中，“对不起，校长，我想……”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否认的坚定，“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邓布利多注视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背影，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泛起温和的涟漪。他轻轻将面前的水晶糖果盒推向桌边，盒中的各色糖果在晨光中闪烁着梦幻的光泽。
“或许需要来一颗糖果？”老校长的声音如同融化的蜂蜜般温暖，“我始终相信，再苦涩的心事也会在舌尖化开的甜蜜中暂时消融——”他俏皮地眨眨眼，“至少能随着糖纸被折成的小鸟飞走片刻。”
福克斯适时地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金红的尾羽掠过晨光，将一颗镶嵌着星星图案的薄荷糖轻轻放在艾利克斯面前的羊皮纸上。糖衣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隐约可见里面流动的银色糖心
艾利克斯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弧度：“感谢您的建议还有您的糖果，教授。”
晨光透过旋转楼梯的彩色玻璃，在他离去的背影上投下斑驳的星芒。
刚走到三楼拐角，就听见下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交谈——
“说真的，邓布利多说的对，魔镜可能会使你发疯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罗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只是...”哈利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抬头正对上从楼梯间走下来的艾利克斯，“呃，早上好。”
艾利克斯微微偏头，银灰色的眸子落在哈利疲惫的脸上。少年眼下的青黑在晨光中格外明显，乱糟糟的黑发似乎比平日还要蓬松几分——活像被一群嗅嗅当成了临时巢穴。
“早上好，不过哈利，”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看起来像是和巨怪搏斗了一整夜。”
哈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梢，苦笑道：“说来话长...”
“梅林的臭袜子啊！”罗恩突然插进来，“现在讨论这个，我们就要错过早餐的培根了！”他一把拽住哈利的袖子，又看向艾利克斯，“要不...一起？哈利可以在路上告诉你他那点事。”
艾利克斯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羽毛笔。礼堂方向飘来的煎蛋香气适时地唤醒了他的胃——早上急着去找邓布利多没吃早餐这会确实有些饿了。
“我的荣幸。”他优雅地颔首，三人并肩走向大理石楼梯。
没走几步，罗恩突然眯起眼睛，凑近艾利克斯：“等等——”他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你的眼睛怎么也红红的？你们俩真奇怪，你们在厄里斯魔镜里都看到了什么啊，为什么我没事？”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艾利克斯的墨绿色眼眸中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优雅地拂过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声音如同丝绸般平滑：“或许韦斯莱先生该考虑换一副新眼镜了。”
罗恩立刻凑到哈利耳边，红发几乎要戳进好友的眼镜框里：“他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跟马尔福似的阴阳怪气...”
“我也不清楚...”哈利同样压低声音，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艾利克斯紧握的左手——那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不过我觉得肯定不是因为我们。”
两人的“悄悄话”清晰地传入艾利克斯耳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指尖己经将口袋里的羽毛笔攥得发烫。那些被封存的记忆，那些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答案...
“抱歉，我...”他深吸一口气，黑色的睫毛低垂，再抬眼时己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最近在研习一些琐碎的魔法界历史，休息得不太好。”
罗恩大大咧咧地摆手：“没事没事！”他一把揽过还在发愣的哈利，“这家伙今天也神神叨叨的，一大早就在鬼叫什么...”
哈利猛地踩了罗恩一脚，红发少年顿时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嗷！你干什么——”
艾利克斯微微挑眉，墨绿色的眸子带着询问看向哈利。
“没什么，”哈利推了推眼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先去大厅吧，到了我再详细告诉你。”
三人来到喧闹的礼堂，罗恩一屁股坐在格兰芬多长椅上，立刻往盘子里堆满了煎培根和烤香肠，活像饿了三天似的。
艾利克斯也优雅地坐在格兰芬多的桌旁，却只是用银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盘中的水煮蛋。
哈利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机械地往嘴里送着燕麦粥。几次欲言又止后，他终于低声开口：“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我的父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餐巾，“但之后，我都会梦见那道绿光...”
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哈利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那个笑声...尖利的、疯狂的笑声...我明明从没听过，却感觉熟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