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期限转眼即逝。
第西天清晨，程万钧的迈巴赫依旧准时停在小区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志在必得的笑容：“考虑好了吗？”
林归竹一脸倔强，怒视着他：“程爷，我的答案还是——不。”
程万钧的笑容凝固。
他缓缓摘下墨镜，眼底酝酿着风暴：“你确定要拿全家人的前途开玩笑？”
“您尽管拍卖老宅吧。”林归竹抬起苍白的脸，“我宁可住桥洞，也不会出卖自己。”
这句话激怒了程万钧。
他猛地推开车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压住怒火，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好，很好。我们走着瞧。”
从那天起，沪城突然流传起各种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林教授的Omega儿子，早就被程爷包养了。”
“难怪程爷天天亲自接送，据说在车上就……”
“啧啧，为了钱连老男人都伺候，真够贱的。”
这些谣言像瘟疫般蔓延。
林归竹走进图书馆，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无数道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刺向他。
食堂打饭时，排队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最致命的一击发生在周五下午。
林归竹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母亲站在梧桐树下，脸色惨白。
“妈？您怎么……”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母亲的手在发抖，声音却冷得像冰：
“学校领导找我谈话了。他们说，说你……”
话到嘴边却哽住，母亲突然泪如雨下，“林家再穷，也不需要你卖身！”
林归竹如遭雷击。
他想解释，却发现所有言语都苍白无力。
谁能相信他和程万钧是清白的？
那个男人故意大张旗鼓的追求他，不就是为了制造这种局面吗？
当晚，父亲从医院打来电话，声音疲惫得像是老了十岁：
“归竹，爸爸对不起你……但咱们林家，不能要这种脏钱……”
电话那头传来仪器刺耳的警报声，然后是医护人员慌乱的脚步声。
林归竹握着突然断线的手机，浑身冰冷。
与此同时，盛光集团顶楼办公室灯火通明。
秘书躬身汇报：“程董，林家刚才收到医院病危通知书，林教授突发心肌梗塞。”
程万钧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沪城璀璨的夜景。
玻璃倒影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备车，去医院。”
当黑色迈巴赫驶入医院急诊通道时，林归竹正蜷缩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现在，”程万钧弯腰凑近他耳边，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他掏出钢笔，轻轻放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这份合约，我马上请全国最好的心外科专家来会诊。”
林归竹看着钢笔上闪烁的冷光，突然笑了。
那笑容破碎得令人心惊：“程万钧，你赢了。”
他颤抖着握住钢笔，“我答应和你睡一次，但绝不会嫁给你。”
程万钧眼底一暗，随即笑道：“也行，只要得到你就行。”
钢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抢救室的灯突然灭了。
医生推门而出：“家属在哪？病人暂时脱离危险……”
林归竹的手僵在半空。
程万钧却己经抽走合约，满意折好放进内袋：
“明天我来接你到程公馆。”
他转身前最后看了林归竹一眼，“记得穿白色衣服，我喜欢。”
空荡的走廊里，林归竹慢慢滑坐在地上。
窗外，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的人生，从此坠入永夜。
次日傍晚，他被接到程公馆。
当管家拉开车门时，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林少爷，程爷在等您。”管家躬身道，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主宅二楼的卧室门虚掩着。
林归竹抬手想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
程万钧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袍，发梢还带着水汽，显然刚沐浴完。
“来了？”男人自然地揽过他的腰，反手锁上门，“吃过晚饭了吗？”
林归竹僵硬地摇头。
他本想速战速决，做完就走。
可眼前的情景让他胃部绞痛。
落地窗外是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水晶杯里的红酒在烛火下像血一样红。
“先吃点东西。”程万钧拉开椅子，突然皱眉，“怎么在发抖？”
林归竹猛地抽回手：“程爷，我们说好，就……就一次。”
程万钧眯起眼睛，“好，一次。”
他慢条斯理解开睡袍带子，将林归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而就在这晚，程万钧答应他只一次，却用这一次强行永久标记了他。
当一切结束时，林归竹脆弱得如破败的玩偶。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突然想起《牡丹亭》上的一句话。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程万钧系好睡袍，俯身想抱他去清洗，却被他躲开。
“别碰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程万钧不以为意，心情颇好：
“明天和我到民政局领证，婚礼定在下个月，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林归竹慢慢蜷缩起来，无力多说。
腺体还在灼烧般地疼，但更疼的是胸腔里的某个地方。
他终于明白，从被程万钧盯上的那一刻，注定就有这一天。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
雨滴拍打在落地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玻璃。
林归竹望着雨幕中模糊的灯火，心痛至极。
“对了，”程万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取出一个丝绒盒子，“看看合不合手。”
盒子里是一枚镶嵌着蓝钻的男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林归竹没有接。
他望着戒指，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程万钧，你会下地狱的。”
男人不怒反笑，强硬地拉过他的手指，戴上戒指，“正好，”指环咔哒一声扣紧，“那我们在地狱里也做夫妻。”